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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裡小雞亂跑,遍地鴨屎羊屎沒有下腳的地,衛不疑不想進:“表兄,我在外面看馬。”
太子擔心他亂跑:“進來!”
衛伉用腳尖走路,太子回頭吼衛不疑正好看到他一臉嫌棄,抬腿就要踹他。老嫗本能伸手阻止,碰到太子的那一刻慌忙把手縮回去,恐怕弄髒他的外袍。老嫗緊接著又去拿掃帚,當著五人的面打掃院子,瞬間塵土飛揚,饒是劉據脾氣好有心理準備也受不了,“老夫人,老夫人,不必了。你家有井嗎?”
老嫗停下,搖了搖頭,又朝外指。劉據想起以前去長安鄉下村裡的井多在村中央,而他們此時就在村子裡面,“在外面?那我們自己打水吧。”
老嫗把掃帚往地上一扔就帶他們出去打水。
衛伉捂著嘴長舒一口氣,感慨:“蒼天啊,大地啊——”
公孫敬聲瞪他。衛伉閉嘴。衛不疑移到昭平君旁邊,小聲嘀咕:“也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好看的。”
昭平君低聲回他:“這家有雞有羊,說明日子還算過得去。她家屋頂上鋪的是茅草,說明不是村裡最富裕的人家。家裡這麼亂也不可能是里正家。無權無錢還能保住牲畜,也說明這個村裡沒有大奸大惡之人。”
衛不疑回頭打量一番,jsg屋頂院裡跟他說的一樣。他不禁轉向昭平君:“一會就能看出這麼多?”
“我跟鄉民打過交道。”昭平君朝公孫敬聲睨了一眼,“這些不難,他也能看出來。秦嶺那邊很多人家忙的時候比這裡亂。咱們來得巧,正好趕上秋收,那位老人應該正準備下地幫忙,因為咱們突然過來,怕咱們是歹人就到門口盯著咱們。”
衛不疑:“你怎知她想下地?”
公孫敬聲:“堂屋門是關上的。”
衛不疑跑回院門口看一下,堂屋門果然是關上的:“你們好仔細啊。”抬眼看到太子走遠了,“表兄,等等我!”
太子停下,那老嫗見太子和善,也敢開口問:“公子是從京城來的吧?里正說這幾日來了好多大官。皇帝老兒也來了。”
衛不疑腳下踉蹌,公孫敬聲嚇得三步做兩步走,拽住他的胳膊:“看著路!”
“她——”衛不疑張了張口,“我——”
太子打斷他:“沒事吧?”
衛不疑下意識搖頭。
太子扭頭回老嫗:“老夫人好眼力。”
“公子一看就是從長安來的。我們泰安可沒有你這麼俊的小公子。你是長安來的,你不怕,我告訴你,我見過太守的公子,吃得跟豬一樣。我覺著太守家的好東西都叫他吃了!”原本膽小的老嫗說到最後聲音拔高,跟先前彷彿判若兩人。
衛不疑轉向他敬聲表兄,感到不可思議,低聲問:“她,她是剛才那人嗎?”
公孫敬聲:“鄉間路不平,你表兄先前扶她一下,可能是那一下讓她覺著你表兄人好。”隨即把聲音壓到最低,“不像太子殿下。反而像是世家大族比較懂禮數的小公子。”
“不瞭解太子表兄的人都說他仁厚啊。”衛不疑不止一次聽同窗誇太子仁厚。所以他不懂老嫗為何認為他不可能是太子。
公孫敬聲:“世家很會經營名聲。家醜不外揚。髒的臭的在家裡捂爛都不敢叫外人知道。在外一個個謙卑有禮。鄉野小民自然認為世家公子不欺壓平民。”
衛不疑:“事實上呢?”
“偽君子!”昭平君脫口而出。
衛伉:“手乾淨心臟。他們出主意,別人動手。不過也有真正清貴耕讀之家。但那種很稀有,跟隱士高人似的。”
公孫敬聲戳他一下,衛伉眼角餘光注意到先前小心翼翼跟在後面的小孩大著膽子追上來。衛伉好奇地問他們怎麼沒去讀書。幾個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