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太子何時變得如此桀驁不羈。
“你死了,衛家人也無法苟活。”
小太子單手託著下巴轉向他:“舅舅認為什麼情況下我會死?殘暴?逼得百姓揭竿而起。弒父?逼得父皇先下手。我沒有啊。倘若他乃天縱奇才,像舅舅,像表兄,無可取代,我恨不得把他殺了喂花花,也會以禮相待。”
衛青驚得無法相信,小太子長大了啊。
公孫家非但沒有像衛青和霍去病這樣的將才,甚至小輩當中最成器的還是敬聲。
公孫敬聲在太學表現只能算中等。
“其實瓜果蔬菜只有新不新鮮。品相好不好都得洗乾淨再吃。舅舅可以吃一些品相不好的。”衛青仔細問過奴僕,給他大姊的胡瓜不少,但都是歪瓜。
小太子不可思議,舅舅說什麼鬼話呢。
“給外人好的,給我親舅舅不好的?舅舅,熱糊塗了嗎?”小太子摸摸他的額頭,“中暑啦?”
衛青無奈地說:“別打岔。舅舅很認真。”
小太子翻個白眼:“舅舅,倘若我對某人很好,他又不是我的親人,只有一種情況,我用得著他。公孫家老老小小那麼多人哪個值得重用?”
衛青無法回答。
“我是太子,無需討好任何人。”小太子拉住他的手,“舅舅,厚此薄彼的情況一次就夠了。像舅舅這樣的才值得我一直以國士待之。”
衛青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意。
“舅舅,你說世上有幾個你和表兄啊?”小太子無比誠懇地問。
衛青很想謙虛,很多。
實則朝中只有他舅甥二人。
“原來你都懂啊。”衛青苦笑,“倒是我多慮了。”
小太子點頭:“也是因為我才八歲。民間有句話,嘴上無毛,辦事不牢。”歪頭看著他,“其實這話不全對。好比兩年前的表兄。”
“兩年前去病十八歲。你才八歲!”衛青無奈地提醒。
小太子:“我幫父皇處理過奏章啊。”
衛青點頭:“陛下說過。”神色一怔,很是驚訝,“陛下那樣說不止是為了顯擺他兒子聰慧過人?”
小太子送他一記白眼。
“原來陛下教過你。”衛青懸著的心終於落到實處,“其實也可以不送。”
小太子不好說公孫敬聲故意的。否則舅舅又得去後面教訓敬聲。
“舅舅,我不會連累衛家的。”小太子想一下,“倘若父皇有了小兒子,不喜歡我這個大兒子,我也不會弒父。我會把他的小兒子宰了——”
“咳!”衛青被口水嗆著。
小外甥真真語不驚人死不休。
小太子慌忙給他順順氣:“我說錯了嗎?你不覺著呂后很傻?殺了劉如意,誰還敢跟劉盈爭儲啊。”
“你少說兩句吧。你舅還沒活夠。”衛青咳嗽的眼淚都出來了。
小太子令韓子仁倒杯水。
衛青嚇得坐直:“韓子仁?屋裡還有人?”
韓子仁遞給他一杯水:“大將軍,奴婢一直在。”
“那你你你——”衛青手抖。
韓子仁:“奴婢是殿下的人。殿下有個閃失,奴婢縱然背叛殿下也只能苟活於世。那樣不如死個痛快。”
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奴僕啊。衛青笑道:“難怪陛下誇據兒身邊數你最機靈。”
“也是殿下給奴婢機會。”以前韓家把他當髒東西。近幾年大抵確定小太子很看中他,族裡一有大事就給他遞訊息,希望他休沐回家。
宮裡宦官可以出去,但不能在外留宿。除非太子特許。
韓子仁要說想家,小太子會叫他回家住兩日。但韓子仁被家人傷透了心,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