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皇太后知道此事當天就把竇嬰趕回家。”
劉據可以理解,論親疏,太皇太后跟侄子更親,竇嬰胳膊肘子往外拐,在太皇太后看來這是背叛,她能容忍才怪。
枇杷催老宮女繼續說。
年邁的宮女:“那時漢軍都不敢過長城,哪知道西域。很多人都覺著西域是傳說,是蠻荒之地。陛下無事可做就自己找事做,給張騫挑一些人,準備許多財物,叫張騫去西域。
“彼時都說殿下胡鬧。”朝東邊看一下,意思也包括東宮太后,“陛下有事可做沒空跟太皇太后較量,太后這麼一尋思,就沒阻止陛下。”頓了頓,壓低聲音,“聽說太皇太后去世前一年想起張騫,還跟身邊人嘲笑陛下。陛下那幾年可是憋著一口氣。無論陛下身邊宦官,還是朝中百官都不敢提張騫。”說到此,老宮女感慨萬千,“張騫居然回來了。”
韓子仁:“難怪春望那麼高興。”
老宮女算算時間:“那會兒春望已經在宣室當差,知道的肯定比我們多,也比我們清楚陛下對張騫的期盼。”
枇杷雙手合十:“天佑大jsg漢!”
韓子仁等人禁不住點頭:“是的。走了十幾年的人竟然能回來。”
衛青跟霍去病說長城以北的情況時,提過大漢之外有很多國。衛青也提過西北可能有匈奴,他聽俘虜說的。劉據光明正大偷聽的。劉據也見過匈奴人,宮中馬廄和狗舍都有匈奴人。匈奴人跟漢人長相明顯不一樣。劉據禁不住好奇,張騫一個漢人是怎麼從西域回來的。
難道他恰好避開了匈奴部落。
張騫沒有地圖,粗使婆子的話可以證實這點——張騫出使西域的時候並不清楚西域有多少人多少國。
“韓韓。”劉據指著宣室方向。
韓子仁搖頭:“不可。改日再去。”
“我想舅舅也不可啊?”
韓子仁無奈地說:“可。”停頓一下,“長平侯住得遠,奴婢令人備車。”
“你拖延,我知道,拖到天黑,不許我去。”
韓子仁震驚。
枇杷等人齊聲問:“殿下怎麼連這事也知道?”
小孩很是得意:“我最聰慧。父皇說的啊。”
眾人頓時啞口無言。
小黃門跑著去找馬車。
馬車臨近宣室,韓子仁抱住小孩,令馭手加速。劉據伸長手推開車窗,眼瞅著馬車呼嘯而過,宣室殿被拋在車後。
劉據料到了,可他還是個孩子不是嗎。
小孩氣得朝韓子仁肩上捶:“你壞。我告訴父皇,韓韓欺負我。”
“殿下,你最聰慧。陛下只會認為你欺負奴婢。你倒打一耙。”
小孩憋得不說話,拿眼睛瞪他。
衛青和霍去病相鄰,到衛青住所門外,霍去病和趙破奴結伴回來,臉色通紅,滿頭大汗,可見習武歸來。
霍去病轉過彎,朝劉據走來:“找舅舅還是找我?”
“找舅舅。”小孩等他靠近就捂鼻子,“病病臭臭。”
霍去病停下腳步,伸長手臂捏表弟的小臉:“你不臭,香噴噴的。也不看看你一日換幾次衣裳。全長安,不,天下最愛美的人也不及你。”
小孩朝他手上打一下,扭頭朝院裡喊:“舅舅,病病打我!”
衛青大步走出來:“誰敢打你?”看到大外甥的手還在小外甥臉上,瞬間明白怎麼一回事,“據兒,謊話說多了,以後就沒人信了。”
“舅舅信。”小孩伸出小胳膊。
衛青接過香軟的小外甥:“舅舅也不信。”
小孩抱住他的臉吧唧一口。
衛青呆如木雞。
霍去病笑嗆著,趙破奴別過臉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