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冬臘月,忙碌了一整年,回家心切的工人們開始數著天過日子。楚兜兜和他的小表弟表妹也放假了。身為高三學生,沒有父母唸叨,楚兜兜也有一種緊迫感。
張躍民給他請兩位貧困生幫他補課,本打算補到二十六,結果暴雪來臨,常年溫暖如春的地方也一片銀裝素裹。
保姆江大姐無法回家,司機小馮也不能去找戰友,兩個大學生被困在學校。
臘月二十三,小年這天早晨,梁好運走出房門,看到屋簷下掛的冰錐,忍不住問張躍民:“咱們有多少年沒見過這東西?”
張爺爺從堂屋裡出來:“好些年了。今年的天不尋常啊。好運,啥時候買年貨?”
“二十六吧。路上雪那麼大,火車站滯留的人一個挨一個,連下腳的地兒都沒有,我公司那些人估計得在廠裡過年。我得去公司跟他們開個會,看看是除夕一起過還是怎麼著。”梁好運說完便問:“啥事?”
張爺爺搖頭:“我忘了。早年每次遇到這麼不尋常的天氣,我和你奶奶都會多準備些吃的用的。咱家沒米沒面,你公司也有,不用買了。”
“沒那麼嚴重吧?”梁好運問。
張爺爺笑道:“你們年輕人,沒經歷過天災。否則恨不得老鼠洞裡也塞滿糧食。”
“那我讓採購部和食堂再買點。留在公司過年的人多,消耗也大。”梁好運道。
張爺爺:“天氣冷,米麵能放好幾個月,只要沒因為過年漲價就多買點。有備無患。”
“行,我聽你的。”梁好運看到楚兜兜出來,“張老師。”
張老師回頭:“我也去?”
“你去什麼?我是想問你兜兜的兩個小老師怎麼辦。”梁好運問,“兜兜,你爸媽沒空,你爺爺奶奶去你二伯家了,你是跟我們一起過,還是去姥姥家?”
楚副市長本來有空,暴雪突至,帝都火車站滯留的旅客太多,擔心亂起來,所以他這幾天一直辦公室當家。楚兜兜給他爸打電話,楚副市長一聽是兒子,回一個字“忙”就掛了。
楚兜兜:“不去我姥姥家。我爸不在家,我媽要是有空,肯定去我姥姥家。還不夠她唸叨的。”說著看張躍民,“表舅以前說更年期跟神經病一樣,我還當表舅誇張。我媽現在,我覺得不是神經病,她是精神病。”
張爺爺想笑:“哪有這樣說自己父母的。躍民,你學校的那兩個學生,讓他們來咱們家過年吧。”
張躍民:“我去的話您老覺得他們敢來嗎?”
去老師家過年,換成張爺爺也不好意思。
張爺爺:“兜兜,你去。”
“兜兜哥哥,我和你一起去。”張好好戴著帽子出來。
楚兜兜看他舅媽。
梁好運點頭:“按爺爺說的辦。”見江大姐買菜回來,“回頭給老家打個電話,就說今年跟我們一起過年。”
“過幾天雪停了我就回去。”
江大姐想孩子,梁好運能理解,“萬一半路上又下大雪,前不著村後不著店,你怎麼辦?車上那麼冷,連口熱水都沒有。”
張躍民道:“好運說的對。電視新聞你昨天也看了,餓的受不了,想吃泡麵只能吃乾的。孩子吃不下去,還是靠沿路的當地人送的。”
梁好運心中忽然一動,腦海裡閃出四個字——自熱食品。
一想過年了,哪個單位都放假,梁好運就拿出手機,先把這個記下來,“江大姐,要不問問你兒子女兒和丈夫?他們要知道你回去,肯定擔心的寢食不安。”
江大姐也不想孩子擔心,“那我打電話問問?我們家還沒電話,離村委會還遠。”
“沒事,電話費又不貴。”呂大姐回去的早,江大姐打電話,梁好運就和張躍民去做早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