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姑娘為了給她那賭鬼的父親還債,拋頭露臉擺攤買吃食,就是給你做個姨太太她都不配。”
“我不會讓她做姨太太。”餘嘉鵬倔強地說。
二爺再也抑制不住心頭怒火反手就是一個耳刮子抽在兒子臉上:“你昏頭了。”
餘嘉鵬站直了任由父親打。
二太太拉住二爺:“老爺,你打死他也沒用啊!”
確實沒用,二老爺嘆了口氣,縱然難受卻也是事實,他問二太太說:“你把禮單整理清楚了嗎?”
“整清楚了。單單是咱們家的親友倒是好辦,直接把禮單交給大嫂,我孃家的親眷,咱們倆一起上門把禮金退回也可。要是兩家一起的親友,像蔡家,既是咱們家親眷又是我表姐的夫家,因為這兩層關係,他們家的禮金格外重些,這……退也不是,不退也不是。”
二太太是滿腦袋官司,別說這些麻煩事了,就是想想要上自家孃家那些親友的門,她心裡就堵得慌:“爸也太荒唐了,太偏心大哥了,嘉鵬也沒耽擱多久,他不是就回來了嗎?現在把事情弄得那麼難辦。我這裡難辦,大嫂那裡就不難?她孃家親眷一個都沒請,這算什麼事?”
二爺怒了:“你還在抱怨爸偏心?到底是誰荒唐?還不是你兒子最荒唐,半當中拋下新娘,晾著所有賓客跑了。結親變成結仇,你去怨別人做什麼?”
二房兒女此刻也陸續下樓進來,二爺悶聲:“吃早飯!”
看見自家爸爸臉色不好看,就連才七歲的小兒,都不敢說話,坐在那裡默不作聲地吃著早飯。
外頭一個老媽子進來:“二老爺二太太,老太太說九點在前廳,大少奶奶認本家至親。”
這本是習俗,二老爺二太太哪有不知的?老太太再次派人來提醒,無非是因為昨天這個婚實在有些昏,怕老二家心有芥蒂,再來叫一聲。
二老爺點頭:“知道了。”
女傭轉身出去,回到大房那裡,老太爺和老太太喜歡兒孫繞膝的熱鬧,雖然跟老大家分開住,平時吃飯卻是在一起。
今天格外熱鬧,嫁到馬六甲的兩位姑太太帶著全家都來了。
大姑太太是餘家二老最大的孩子,兩個兒子都已經成家,老夫妻倆帶著兩對小夫妻,二姑太太則是二老最小的姑娘,兒子六歲,女兒才三歲。
餘家老太爺把餘嘉鴻才三歲的小弟餘嘉鵠抱在腿上,老夫妻倆逗著小孫子。
餘嘉鴻的兩個妹妹圍在葉應瀾身邊。
葉應瀾之前不認識餘嘉鴻,他的兩個親妹妹,卻熟悉得很,她們兩家女眷時常來往。
自己和餘嘉鴻的大妹妹餘嘉莉年齡相近,自然多親近。
別看餘家和葉家門當戶對,兒女教養完全不同,葉家的兒女,教養各有特色,只因她爸的八房妻妾,就跟他們家的百貨公司一樣,薈萃世界精品,她媽是寧波大家出身的閨秀,二房是廣州城裡唱粵劇的,三房是上海的電影明星,四房是日本伎館裡雛妓,五房是個帶著一半荷蘭血統的爪哇女子……
自己被爺爺奶奶帶在身邊,專門上過女校還請了家庭教師教養。她那些個弟弟妹妹,就跟著各自的媽,他們媽想怎麼養就怎麼養。
餘家兒女卻是按照餘家的規矩來。她奶奶讓她跟餘嘉莉多學點規矩,當然餘嘉莉也羨慕她日子過得自在。
餘嘉莉牽著她的手:“嫂嫂。”
十二歲的餘嘉萱牽住了葉應瀾另一邊的手:“應瀾姐姐。”
餘嘉莉立馬教育妹妹:“不能叫姐姐了,要叫大嫂嫂。”
“大嫂嫂。”
“嘉萱好。”葉應瀾低頭回小姑。
老太太笑看著她們說:“坐下吃早飯了。”
可能是受到殖民地的影響,餘家吃飯的桌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