殺百樓與那空焰死帝自然不可能毫無關係,他早該想到這一點。
念及於此,寧凡眉頭頓時一皺。
此番料理了殺百樓,也不知會不會因此惹怒那位空焰死帝…
隨即,寧凡又想起了之前的造化金蓮藕…
製作傀儡,需要諸多材料,其中一種材料,便是修士的元神…
殺百樓的元神雖說靈智被廢,但還是可以拿來充當材料、血祭傀儡的。作為一個人類,殺百樓的殺戮慾望之強,讓寧凡感到不喜。
但若是作為一個傀儡,就另當別論了…寧凡倒是很願意擁有一個類似於殺戮機器的準帝傀儡,悍不畏死地衝鋒在前,殺死一切阻擋在前方的敵人…
從這種意義上而言,殺百樓的兇戾元神,倒是煉製傀儡的絕佳材料了。便是那些仙王元神,也未必有殺百樓的殺性重,製造傀儡的效果上自然要差上許多…
“既如此…便姑且留下這個元神,留待他日製造傀儡吧!”
至於拿殺百樓來煉製傀儡,會不會惹怒空焰死帝,寧凡就考慮不了那麼多了。
將殺百樓元神封印在特質玉盒中,寧凡這才步入第四層的通道。
通道的盡頭,是第四層的天空,屠皇正半倚著一棵老槐樹,雙臂抱胸,蹙著眉等待著。
她嘴上說不擔心寧凡生死,臉上卻仍舊有著一絲憂慮,當然,這種憂慮究竟是出於對同伴的關心,還是對此行大事的謀劃,就不得而知了。
總之,看到寧凡平安歸來,屠皇是十分滿意的,目光淡淡掃過寧凡的身體,見寧凡身上並無殺死萬古仙尊的煞氣纏繞,便問道,
“又讓那小子跑掉了?”顯然是以為寧凡沒有真正殺掉殺百樓。
“不,沒有讓他跑掉。”
“也就是說…你想拿他的元神煉製傀儡?”屠皇何等心智,一聽寧凡拿下了殺百樓,卻又未殺,便料到寧凡做了些什麼。
“是,殺百樓的元神殺性很重,是煉製殺戮傀儡的絕佳材料,直接殺了太過浪費。”
寧凡倒也沒有隱瞞屠皇的意思。
到了此時此刻,他雖說仍舊對屠皇保留了少許戒備,但那已經只是正常人交往的戒備範疇了,戒心並不如最初之時那般嚴重。
怎麼說呢,這個女人修為雖高,殺心雖重,但比起那些城府極深的仙帝老怪,似乎又有不同。
倒不是說這個女人沒有城府,而是…她與其他仙帝追求的東西,似乎是不同的。
其他仙帝老怪,追求的無非是從渡了不知多少次的大小天劫之中,再度活下去;又或是追求修為上的增長,權勢上的提高,宗門鼎盛,門徒廣佈星河…
而這個女人所追求的,並不是物質,而是物質以外的東西…
只是想追尋心中某個答案。
寧凡覺得,自己與屠皇很像。其他修士都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麼,要的是什麼。而他對於修道本身,實際上並無追求。
他渴望實力,只是希望有足夠的力量守衛身後的巢穴,僅此而已。倘若有朝一日,他再無敵人,也許就沒有動力去修道了,而是會選擇另外一條路。甘於平淡,甘於淡泊,甘於終日躋身於壟畝之上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享受生活中每一秒的平靜。
他是這修真界格格不入的一員,屠皇…似乎也是。
縱然被小輩當做小娘皮羞辱,她也仍舊信守著與牛鬼至尊的某種承諾,沒有動手。萬人羞辱申二十三,也唯有她不發一言,默默替申二十三擦乾淨了身上的汙穢。
這樣的人…很難讓寧凡生出戒備之心,很難。
“看什麼看,我臉上有髒東西?”屠皇被寧凡盯得心煩,不耐道。
“沒什麼,趕路吧。”
“哦?終於知道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