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給我提他脖子上的…啊!湛經理早。”
“早。”湛海像往常般來到公司,隨和的跟部門員工打了招呼,從兩個女生身邊走過去。
“方經理有女朋友了,你不如追湛經理試試?”
“湛經理?別了吧,我肯定沒那個命…”
直到聽不到兩個女生竊竊私語,湛海才停下來,斂去唇邊笑意。
女朋友?草莓?什麼情況?
方棋難道不是單身嗎?!
如果他一直都有交往的物件的話…
湛海指尖不受控制的輕微顫抖,感覺之前種種,全部都成了笑話。
一廂情願的喜歡,小心翼翼的審時度勢,步步為營籌謀計劃,到底算什麼?
自以為在他那裡得到的好感度,又算什麼呢?
道聽途說獲取資訊太有限,還是先去確認下吧。湛海勉強穩住情緒,重新掛上標準的公式化笑意,往熟悉的方向走去。
“你有事嗎?”沒料到湛海大清早闖進來,方棋拉高衣領,神色匆忙,擺出嚴肅的表情問。
“嗯,昨天的報表,你看了嗎?”湛海隨便找了個話題,視線落在方棋頸側的面板上。
那裡果然有片無法忽視的暗紅痕跡,形狀恰似某個人的唇形。
留痕跡的人似乎故意印在衣服無法遮蓋的地方,相當礙眼。
“沒。”方棋意識到他在看那裡,不自在捂住脖子,視線飄忽。
“報表挺急的,希望你儘快看,有問題可以聯絡我修改。”湛海平淡的說,為此他甚至特意留了處錯。
“等下我會看,有需要討論的地方在叫你。”
“好。”湛海沒有立刻退出去,而是又看了他頸側兩眼,才倒走兩步,轉身離開。
真是,太諷刺了。
他循規蹈矩活了二十五年,素來謹慎的在既定框架內為人處世。
遇到方棋,使他第一次想要違背原則,意圖向另一個世界的人出手。
然而,卻在還未行動時便已宣告失敗。
規則這種東西,果然應該遵循到底。肆意打破,只能粉身碎骨。
湛海原地站了片刻,驀然迷茫起來。
直到遠處傳來部門同事的交談,他才回過神來,邁開長腿走遠兩步。
現在的狀態,大概沒辦法投入工作。湛海猶豫數秒,在同事發現他前乘上電梯。
在按樓層時,湛海猶豫了下,最終還是按下頂端樓層。
他不想讓誰察覺到自己的失落,更不打算給誰展示自己的脆弱。目前的情況過於混亂,他該找地方想想清楚。
“咦,你怎麼上來了?”湛立威看到他,愣了下。
平常如果沒有接到傳喚,湛海無論如何也不會涉足頂樓。即使湛立威把人叫上來,談完正事他便匆匆離開。
今天是怎麼了?提前謀朝篡位?
湛立威欣慰的想,看來兒子總算有點野心了。
“爸爸,你這裡有那種…適合一個人待著的地方嗎?”湛海站姿一如既往筆挺,語氣也平靜坦然。
要不是他緊抿的唇角和奇怪的問題,湛立威怎麼都不敢相信,他是來找地方思考人生。
或者說,舔舐傷口?
“你這是…?”按理來說,能讓湛海變得如此低沉的事情不多啊,湛立威絞盡腦汁思索一番,“難道,是怪我上次說了你?”
湛海搖搖頭。
那肯定是情傷了。湛立威瞭然,準備以過來人的身份開口安慰兩句,“我說…”
“抱歉,可以什麼都不要說嗎?等我想明白了,需要開解的話,會主動找你。”湛海勉強笑笑,“只要十分鐘,偶爾讓我偷個懶行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