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。”
“父親,我認為職位需要再商量。”湛海扶額,痛苦的揉了揉眉心。
他之所以拖延著不肯去湛氏,就是怕湛立威把他放在很高的位置。
湛海穿過偌大的客廳,走到落地窗邊,拉開窗簾俯瞰整個城市的風景,試圖用盡可能一本正經的方式說服湛立威,“您掌管了這麼久湛氏,應該知道高處不勝寒。我剛從學校畢業,相關從業經驗為零。您一下把我放在那麼寒涼的位置,讓我位居高位。在您看來可能是為我少走彎路,可對我而言,大概再也沒有機會可以靠自己做出什麼成績了,以後的員工也不會信服我。”
湛立威近些年很少有機會跟兒子交流,並不能瞭解他的思想。聽到湛海說了這麼長一段,語氣還十分誠懇,他也認真思考其中利弊。頓了半分鐘,才回答,“你有自己的考量,我不逼你。可公司都知道你是我的繼承人,我沒辦法把你下放到基層。”
湛海伸出右手,平攤在玻璃上,隔著空氣觸控這個城市的熙熙攘攘,喧鬧紛繁。
良久,湛立威給出答覆,“我目前能做到最大的讓步,只能到部級經理。”
湛海清楚家裡的情況,這確實是湛立威能給出最大的讓步,所以並不打算繼續抗爭,“我知道了,謝謝父親。”
通常來說,湛海的通話以這樣的對白結束,應該要掛電話了。
可他忽然覺得湛海的稱呼膈應。
湛立威擰緊眉,語氣低沉隱隱帶了些警告的意味,“以後到了公司,你要叫我爸。我不管以前是怎麼樣,現在你已經回來了,就不要在稱呼方面做得太生分,誤認為我們父子間有隔閡。”
湛海從善如流,“好的,爸爸。”
這稱呼還有有些疏離,起碼應該叫個爹地啥的。
湛立威沒有再說什麼,交代了些讓他照顧身體,調整時差的話,結束了這段通話。
湛海收了電話,靜靜站在落地窗前,俯瞰這座湛氏名下的商業帝國。
他們父子關係確實不親,湛海幼年時湛立威一直忙生意。後來他生意邁入正軌,湛海已經出國讀書了。湛海對於父親一直尊重敬仰,他吩咐的事情大多會照做,自己這邊有什麼事情也會跟父親彙報。
父子倆唯一的爭執,是湛海向父親坦白性向。湛立威聽到後震怒,當場砸了手機。後來又聯絡湛海,讓他儘快回來,別留下國外學些‘不好的風氣’。
湛海學業忙,不可能說回去便回去,這事也就擱置了。
過了大半年,興許是他想通了,或者被其他人勸過,又主動聯絡了湛海,平靜的接受了兒子的性取向,只是囑咐讓他‘交朋友注意些,別因為貪圖享樂,做些後悔的事情’。
湛海回國前,跟湛立威聯絡確定日期和航班時,湛立威還問他在國外有沒有朋友,會不會跟他一起回國。
得知湛海多年來都是單身,湛立威有些失落,甚至詢問是否需要安排相親。
湛海自然是拒絕了。
湛海在窗邊呆的有點久,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,已經到接近晚飯的時間。
他在美國呆了九年,時差難以調整過來,睡到自然醒後,往往已經消磨了大半天。
都回國三天,還沒調整過來。湛海總覺得繼續怠惰下去,自己會變成鹹魚中最鹹的那條,便順手在手機上設定了早晨七點的鬧鐘,下定決心儘快調整時差。
收回手機前,無意開啟了通話記錄。
昨天王山又打來電話,企圖以發小的名義再把湛海約出去。
湛海自然是拒絕了,那群人跟他相處不來,現在百般邀請無非是看在父輩的關係上。為謀求利益,一旦有了先例,便會有兩次三次。湛海不認同他們紈絝奢靡的作風,更不打算跟他們同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