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,為什麼受這種窩囊氣?”方棋看進他的眼裡,想要把湛海這個人看透徹些,“你爸罵你的時候,為什麼不把我供出來?”
湛海稍愣,“他說的沒錯,怎麼能算是窩囊氣。這件事,本來就是我做錯的。”
“我這邊翫忽職守,問題更大。”方棋緩緩站起來,直起身體跟湛海對視,“你對所有人,都會這麼偏袒?”
有那麼一瞬間,湛海差點以為方棋看穿了什麼。
湛海隱下意圖,一本正經的說,“怎麼會,我只是遵從我的原則做事,推脫永遠解決不了任何問題。”
意料之中的答案,他到底在期待什麼呢?方棋說不上來。
“也是,我該知道你是這樣的,濫好人。”方棋自嘲的笑了下,“你走吧,我要忙了。”
湛海覺得古怪,猶豫著沒有動。
方棋沒有再說話,從煙盒裡抽出根菸點燃。
湛海眸光黯淡了下,終於轉身離開。
偌大的辦公室,空空蕩蕩。
方棋望向湛海遠去的背影,忽然叼著菸蒂笑出聲來,惹煙霧嗆到氣管裡,難受得彎腰劇烈咳嗽起來。
要是能把心肺都咳出來,該有多好。
他這種人,要心要肺要感情有何用?
過去幾年遇到多少難過的坎,他都一個人走過來了,怎麼這次,忽然想找人分擔呢?
方棋把燃了一半的香菸按滅在菸灰缸裡,抬起胳膊捂住眼睛,疲憊的想——
真的太久了,太久沒有人袒護過他了。
大概是過於渴求這種感覺,以至於有人表露出淺顯的溫柔,他就開始幻想那人能幫他逃離暗無天日的囚牢。
但能有什麼立場,讓那樣明朗的人,屈尊來到他深陷的汙腐沼澤,伸出手拉他出來呢?
真是白日做夢。
把工資交回去的時候,方棋已經料到眼下的情景。
夜幕漆黑清冷,昏黃的路燈光暈無法傳到這個狹小的巷子裡。
身後是冰冷骯髒的牆,腳下淌過垃圾桶內垃圾腐爛後流出的臭水,面前是三張看了就犯惡心的臉。
印堂發黑的嘍囉甲率先發難,拎起方棋領子,朝他吐了口唾沫,惡狠狠的質問,“你說下午,我們老老實實等到時候了,錢呢?”
方棋沒有掙扎,甚至懶得擦去濺到臉上的口水,“這個月出了點事,拿不出來。”
嘍囉甲擰緊他衣領,“誰說下午給的?嗯?”
“老高,對咱們財主客氣點!”肥頭大耳的嘍囉乙拉開甲,虛情假意的裝出殷勤模樣,替方棋理了理衣服,在他胸膛上拍了兩把,“我說方棋啊,你可是說這個月開始多拿點給我們,哥幾個都信了,等你發工資讓大夥逍遙快活。你現在拿不出來,玩我們呢?”
方棋拍開他的手,偏過頭沒吭聲。
乙繼續說,“行,這個月我們可以暫時放過你,下個月呢?”
方棋冷冷的說,“拿不出。”
印堂發黑的甲嘍囉提起拳頭,“你再說一遍?”
“老高,老肥,你們讓開!”凶神惡煞的嘍囉丙頗具威嚴呵斥另外兩個小嘍囉,走到方棋面前右手握成拳抵在方棋後面的牆上,指節捏得咯吱響,“我們只要錢,你知道吧?”
方棋陰冷的瞪著他,眼神銳利。
丙握住方棋下巴,強迫他抬起臉,掏出帶電擊功能的手電筒開強光照著他,讚賞道,“難怪大哥看上你,這殺氣真不錯。我們老大說了,只要你肯跟我們做事,賬什麼時候還,哪怕不還都行。”
“呵,”方棋嘲諷的扯了扯嘴角,“你們也配!”
他這副態度成功激怒了三個嘍囉,丙扔掉電擊筒,把手往下移掐住方棋的脖頸,虎門重重按在他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