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放心。
他微笑著:交給你了。
沈延根本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些話,拖著一條受傷的腿與身邊兩個攔著他的人對抗,拳打腳踢之間傷口徹底被扯開了,血汙沾溼了一片衣襬。
當是時,靳言闖入裡頭。
他看向身後即將蔓延過來的火焰,言簡意賅詢問江聞岸:決定了?
江聞岸早就不敢看沈延了,也強迫著不去聽耳邊不斷傳來的崩潰咆哮聲和打鬥聲,灼熱感近在咫尺,片刻後,他終於呆滯地點了點頭。
靳言低頭,忽然搶過他手中的木匣子,用力一拋,木匣子落在沈延面前,破開了。
沈延這才消停了一會兒,入目只見很多很多的信,還有一張畫像,摺疊著只露出小半張臉,分明是他的眼睛。
先生喜歡畫他的小像,這並不是什麼稀奇事,只是從前畫的都是簡易的小人,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精細的畫,然而現下無從顧及。
江聞岸自然是看不到的,只是這一摔讓他猛然想起匣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。
他全身的血涼透了,呆愣愣地站在原地。
一陣風吹動地上承載著深厚情誼的輕飄飄的一紙畫像,掀動被摺疊的部分,終於露出全貌。
看到女子的朱釵時,沈延愣了一下。
他下意識的反應竟是迅速抬起眼睛看向江聞岸,不去管其他東西,先生,你先出來好不好?我求求你,先讓我帶你出來啊!
江聞岸回過神來,心中越是蒼涼,表面上就越發冷靜鎮定。
他不看沈延,只看影塵:撿起來,給他看。
沈延終於還是被迫看清了那張畫像,也徹底看清了畫像上的小字。
念汝成疾,惟願擁暖玉入懷。
餘下還有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,一字一句,極盡露骨,最後的落款是江聞岸。
筆跡,分明像極了先生的。
可江聞岸對照著江聞岸寫過的文字有意苦練多年,如何不像?
哈哈哈哈!朱如仰天長笑:沈延,我早就告訴過你這間屋子裡面有秘密,可你仍然不信,既無法動搖,我只能用這個辦法來摧毀你。
沒想到吧?他心裡根本沒有你,不過是因為你跟你母親長得有幾分相似,他才願意看你幾眼。不過你也該感謝自己這雙長得跟你母親一模一樣的眼睛,否則你以為江聞岸會讓你活到現在?在冷宮裡那幾年你早該被折磨至死。
眼睛?
沈延手指顫抖著,幾乎要握不住那張毫無重量的紙。
是了,先生曾經說過他的眼睛最是好看。
沒錯,先生最喜歡的就是他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