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朱如去世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樑子慈,直到樑子慈被沈延抓進宮裡再放出來。
那之後江聞岸一直在宮中,也沒能見他一面。
如今一見才知他消瘦了許多,圓潤的臉徹底塌了下去,從前沒有稜角的下巴此刻也多了冷硬的線條,上頭鬍子拉碴,整個人呈現一種邋遢又極度疲憊的狀態。
今日是他堂哥的成親之日,他卻一個人遠離喧囂在這兒喝酒。
你來了?見到江聞岸,他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,只多翻了一個杯子過來,自顧自往裡頭倒酒,陪我喝一杯吧。
江聞岸沒有多說,坐在他身邊陪他幹了一杯又一杯。
聽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話。
他說打算出遠門做點小生意,再也不想回到燕京了。
他說從此不會再有另一個人,也不娶妻生子耽誤人。
他說想要隱姓埋名,忘記一切,重新開始。
江聞岸耐心地聽他訴說,也跟著他喝下一杯又一杯代表憂愁的酒。
對不起。
什麼?江聞岸這次真的有點醉了,雙目迷濛地看著他。
其實我早就發現他在暗中聯絡太子那邊了,雖然沒有證據,但我也沒有早點提醒你。如果不是他,你和沈延或許不會分開
江聞岸此刻腦子轉得有點慢。
你們和好了麼?
和好?江聞岸愣了一下,重重點頭:嗯!
那就好。
樑子慈徹底醉了,又或許沒有,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,捧著酒罈子歪歪扭扭地走著。
江聞岸也有點頭疼,想站起來扶他,你住哪兒?我送你回去
不用。醉醺醺的樑子慈推了他一下,踉踉蹌蹌下了亭子離開。
江聞岸趴在冰涼的石桌上,月光斜斜照進來,打在他臉上,臉頰貼了貼桌面,他企圖讓臉上的滾燙散去一點。
迷迷糊糊中,有人將他扶了起來,溫熱的手心觸碰他的臉。
江聞岸眨了眨眼睛,努力看清眼前的人,卻只能看到一個虛影。
這是一張很普通的臉,江聞岸腦子遲鈍,但還能認得出來,你是靳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