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麼來世輪迴,都是假的,我們該抓緊的只有當下。
江聞岸被他眼睛裡的溫度燙了一下,心臟不知為何開始劇烈跳動。
十分鮮活。
他是第一次聽著崽崽說出這樣的話。
原先只一直當他是個孩子,卻不知道或許在愛情這件事上沈延比他還要看得透徹。
沈彥昭聽得也是目瞪口呆。
莊心嫻哭得更厲害。
試問天下又有哪一個女子願意與他人分享自己的夫君?
你別哭啊。沈彥昭坐到她身旁安慰著她。
耐心哄著她:心嫻,就像五弟說的,我愛你。
他很少說這樣直白的話,顯得有些生硬,但他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下去。
我自幼便心悅你,為了配得上你,我拼命減重。
胡說,你是皇子,明明是我配不上你。
我沒有胡說!沈彥昭豎起三根手指起誓:我那時候不好看,你又長得那麼好看,我怕你看不上我,拼命讓自己瘦下來才敢去與你搭話。你答應我那日是我永生難忘的日子。
我心裡只有你一人,再也容不下他人的。我也不想碰任何人,從前我只有過你一人,往後亦是。這是我對你的承諾。
什麼孩子什麼後代,我根本不在乎。反正我這輩子撐死只是一個破王爺,又有什麼權勢地位讓我們的孩子繼承?全都沒用。
什麼世俗什麼人什麼鼎,我統統都不理會,只要能與你廝守就夠了。
莊心嫻破涕為笑:是人聲鼎沸。
沈延方才一番浪漫的話竟被沈彥昭說得這般糙。話雖然糙了點,然而十分真誠。
好,人聲鼎沸。沈彥昭握著她的手,你看看我。我方才都說了,再說一遍。你是我唯一心愛的女子,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子。你呢?你愛不愛我?
莊心嫻哪裡聽過這種話,今夜的連番轟炸已讓她措手不及,哭泣倒是止住了,臉頰緋紅。
她捶了沈彥昭一下:別在舅舅和五殿下面前胡言亂語。
我這不是胡言亂語,小嫻,我的好夫人,你別再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好不好?我們在一起開開心心地不行嗎?
他們那邊你儂我儂,江聞岸在旁邊看著有些尷尬。
方才沈延那番話確實觸及到了莊心嫻的內心,她久久難以平靜。
沈彥昭安慰了許久,她的心緒終於平穩下來。
二人又重歸於好。
江聞岸這才放心。
延延,你先休息,我送他們出去。江聞岸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,低聲誇他:說得真好。
看著江聞岸離去的背影,沈延暗暗嘆氣。
方才那話也是他想對先生說的,也不知道他聽懂了沒
*
這幾日北方戰事吃緊,軍隊在各家徵兵,明令規定每一戶人家都必須出一名男子隨軍北上,江聞岸正為此事發愁。
江家再沒有別的親戚了,只剩他一人。
可他這小身板,去了戰場也只能是炮灰一個。
他跟著朱如學了幾招簡易的防身之術,到了萬不得已之時也只能開始收拾衣裳。
那日邀請晴鳶到家裡來,本欲讓她和沈延認識認識,奈何小傢伙不願意配合,倒是江聞岸為了不讓氣氛冷落不得不一直與她說笑。
直接導致的結果是,晴鳶不喜沈延過於沉悶,反倒對江聞岸起了興趣。
你這一去又不知是多久,晴鳶都要等成老姑娘了。
開什麼玩笑?江聞岸邊折著上衣邊回頭看朱如:她多大年紀,我又多大年紀?這不是老牛吃嫩草嗎?
也就差了個十來歲,不打緊。況且人晴鳶說了,年紀大點好,會疼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