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的聲音。
不知過了多久,沈延被人押著出來,額頭上流著血。
江聞岸欲上前,卻被攔下,他只能隔著幾個侍衛喚他:五殿下
然而沈延無動於衷,就跟沒有聽到似的,眼皮都沒有抬一下。
江聞岸悄悄往旁邊的侍衛手裡塞了一粒金豆子,好聲好氣詢問道:這位大哥,皇上如何罰五殿下?
那人收了好處倒也好說話:不過是禁足於冷宮,扣半年的例銀罷了。
他這話說得輕巧,江聞岸卻知如此一來沈延的日子會更加難過。
往日在有例銀支撐的情況下尚且過得那般不堪,現下銀子都被剋扣了,指不定那些宮女太監們要如何待他。
江聞岸憂心忡忡,目送侍衛將沈延送回冷宮。
他求了情進去面見皇上,以要管教五皇子之名求皇上將沈延交與他處置。
皇上臉上神情莫測,目帶探究看著江聞岸,不過也未曾懷疑。
畢竟宮裡人人皆知江聞岸恨極了沈延,皇帝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,否則江聞岸又怎能如此猖獗。
櫻貴妃的事過去這麼久了,江愛卿還未放下麼?
江聞岸心裡咯噔了一下,細心觀察皇上的神情,如履薄冰。
失去至親的痛又如何能夠那麼快癒合?
他試探性說著,見皇帝眉心微微舒展,方繼續說下去:姐姐那麼早便香消玉殞,留下彥昭一人,我自然不會忘記。
他說著面露傷心之色。
皇上點了點頭,安慰道:愛卿也不必過度傷懷。
指尖摩挲著一串佛珠,皇上半眯著眼睛道:沈延生母乃是異族,血統本就不純正,生性頑劣,確實需要人管教。
你想要便要去罷,我對他也沒什麼期望,只不讓他汙了皇家名聲就好。至於如何管教,切勿失了分寸,朕相信江愛卿知道輕重。
江聞岸聽得一陣噁心,可面上又只能陪笑。
從皇帝那邊回來的路上江聞岸碰到了一群侍衛,其中還有朱如,他正喝得醉醺醺,摟著先前往弄雪閣帶的那個小侍衛。
過年期間皇宮侍衛輪值,沒當班的侍衛便不受嚴格約束,喝點酒也是被允許的。
誒,這不是江先生嗎?一眾侍衛向江聞岸行禮,站在朱如旁邊的拍了拍他。
朱如。
江聞岸忙著趕往冷宮,本不想多做停留,沒想到朱如竟滿臉驚慌湊了上來。
酒氣撲面而來,江聞岸有些難受地屏住呼吸。
過年幾人聚著喝酒無可厚非,江聞岸沒有責備他的意思。
先生,我我忘了。
什麼?
您吩咐我去與五殿下說晚些再去他那兒,我在路上碰到他們,聊著聊著一行人說要去喝酒,我竟把這事給忘了。
江聞岸愣住。
難怪沈延方才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,不怪他難哄,而是近來發生的事情太過陰差陽錯。
若他是沈延,只怕也會認為自己被耍了。
他幾乎要吐血了,冷著臉看朱如:自己去領罰。
丟下這句話,他握著手裡有些冰涼的琉璃玉墜,快步往冷宮去。
冷宮比往日更顯蕭瑟,江聞岸還未進門便發現他前幾日在窗上貼的窗花已經被人撕下來了。
他垂下眸子,加快腳步往裡走,才剛踏入門一步,遠處便砸過來一個迅疾的虛影。
砰的一聲,一個白色的杯子碎在他腳邊。
滾出去。
江聞岸又往前挪了一步,還未開口說話,先發出嘶的一聲。
一個碗從沈延手中飛出來,擲中他的膝蓋,磕得隱隱作痛。
江聞岸也沒叫,毫不猶豫往前走,期間跨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