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後,一則指控高菲抄襲安顏然畫作的帖子在美院的校園網上擴散開。帖子由第三者的口吻以異常難聽的詞句指責高菲抄襲。
安顏然起先以為是知道內情的人在幫她,但當事情越鬧越大,直至不可收拾的地步時才明白對方真正的目標是自己。
《奔流》屬於高菲是教授們一致認可的事實,而安顏然卻變成因情感問題心生嫉妒一心刻意陷害對方的惡毒女孩。
學校裡,眾女生對不出眾的她長期獨佔關佑一事本來就不滿,關佑和高菲在學生會又是關係很好的朋友,是眾人眼裡最般配的一對。
高菲最擅長的就是演戲,除了安顏然,沒有任何人看過她真正的模樣。
而唯一站在她這邊的小茹那時身在國外,她孤立無援。
那陣子,她成為所有人唾罵的物件,言語的力量如此單薄,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話。
而校方卻在這時下了開除學籍的處置。
她驚呆了,眼看著還有幾個月就要畢業,她不能想像揹負著這個汙點被美院開除的後果!學業、事業、未來,統統都將崩潰!
她抱著最後的希望找到裴瑟,她不指望他能相信她所說的,她只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機會——希望他不要毀掉自己唯一所剩下的學業。
可是,她遭到了拒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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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,你今天過來,只是把以前說過的事再和我說一遍?”裴瑟端坐在辦公桌後面,面容因為逆光而顯得有些模糊。
“兩年前我說的是事實,兩年後的今天說的也是事實。而你為那篇報道提供的卻是高菲刻意捏造的謊言。你貴為學院理事長,難道就沒有想過,如果你以為的這一切都是錯的,會對一個無辜的學生造成什麼樣的影響?”
“我想兩年前我就告訴過你原因,我相信她,所以也相信她說的事實。”
很多時候,相信是一種選擇,對於高菲他不想過多評價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,處在這個位置,大部分時候是現狀決定選擇,而非對錯。
“就因為她是人人稱讚的好學生,而我曾幾次三番給你留下不好的印象?”
“印象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一個人本質的最好呈現,如果你有能力,你也可以呈現給我。可惜,你沒有這個能力。”
裴瑟鬆開交疊的雙腿,自辦公椅站起,“抱歉,我時間真的有限,今天不能再招待你了,你請自便吧。”
安顏然靜靜看著低頭收拾檔案的人,輕輕開口,“那麼,如果我能夠讓你親眼看到另一個事實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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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正計劃修繕,美院這一排畫室已長久不使用,即便是課後也不會有學生過來。
高菲取下墨鏡,手指隨意掠過身旁的一張椅子,蔥白的指尖頓時被積累的塵灰染黑,“挑這麼個地方,難不成是想學電視那套,走投無路同歸於盡?”
“只是想從哪裡開始,就從哪裡結束。”相比高菲的一臉輕鬆,安顏然的神情明顯有些黯淡,“高菲,我累了,不想再鬥,我們了結吧。”
“怎麼個了法?”對方挑挑精緻長眉。
“我知道這次報道的事跟你脫不開關係,但你真認為這樣就能打擊我那就錯了。夏潯簡是什麼人物,一篇半真半假的報道,他根本不會放在眼裡。
我什麼都不必做,他自然會幫我解決一切。但你就不同了,惹惱了他,遭殃的人是你。”
“什麼報道?”高菲凝視她,卻只是笑,“跟我又有什麼關係,顏然,你現在是想多冤枉我一次嗎?還是,在套我的話?”
她笑意深邃,示意般搖了搖自己手機,“我知道你學東西很快,不過想反過來用在我身上你就太失策了。”
安顏然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