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什麼好哭,決定搬走的人是她,而且跟上一回痛徹心骨的背叛和失戀相比,這次甚至連分手都算不上。
充其量,只是兩個人分開而已。
其實她原本想告訴他,以後如果他改變主意,她希望他跟她一起去巴黎。
反正畫畫這回事,在哪裡都能做。他們可以在巴黎租房子,他繼續創作,她努力學習,還在一起不分開。
可惜,他連讓她說出這些話的最後一點勇氣也消失了。
算她懦弱吧,不過那樣刻骨銘心的傷過一回後,誰都不可能繼續傻第二次。
他仍然是她的老師,是他讓她有了今天的成績,這點不會改變,只是從此後,他再不是她能笑著直呼其名的夏潯簡。
他只是那個高高在上,俯瞰眾生的畫界傳說人物。
ЖЖЖЖЖЖЖ
回城之後日子過的很快,她先給巴黎美院那邊電話,給了確定答覆。具體飛赴法國的時間定在八月底,也意味著她還有兩個多月時間安排國內事務。
除了必須要辦理的一些手續,這兩個多月她幾乎不怎麼出門。
公寓裡有很多她之前練筆的半成品,她細細分類,保留一些比較好的,其餘一併做了處理。
她不太購物,所以衣物也不多。將所需要的整理後,剩餘的用紙箱打包,挑了個陽光晴好的日子去郵局寄給了山區學校。
對此,小茹笑稱她像是在辦理身後事。不過去一年,又不是不回來,連公寓都退租了,不會真的一去不回吧。
安顏然嘆息,她倒是真想一去不回,不過她的經濟能力有限,現在是巴黎美院負責一切費用她才會出國。要讓她自己承擔所有生活費,那是不現實的。
她不過剛剛拿了個獎,再怎麼榮耀在這行也是新人。未來擺在她面前的無非兩條路:潛心創作然後獨自售畫;簽約畫廊創作售畫。
無論走哪條,她都想在這一年裡努力再獲幾個獎。畢竟再有才能的畫者,在沒有名聲的前提下,作品很難有市場。
別說半年一年,就算兩三年賣不出去一副作品都很正常。屆時錢用光了,就不得不面臨現實生活的窘境。
聽她這樣說,小茹忍不住問,這個時候離開夏潯簡,後悔嗎?畢竟,有他在身後,一路無憂。那個什麼合約,也不過是兩年,條件又優厚,籤就籤嘛!
如果心裡實在不爽,大不了外面找年輕小帥哥談談戀愛。反正他對她從來沒說過喜歡,也沒確定關係,她做什麼都不算背叛。多好!
安顏然被她逗笑了,“如果我真有本事做到你說的那樣,早搞定夏潯簡了,還用得著玩劈腿找平衡?”
“難說,夏大師可不是一般的變態。你都那樣委曲求全了,他居然還能把你逼走,要換作我,就算走也要痛痛快快罵一頓!”
“不是逼,是我自己離開。而且就算我離開,他也還是我的恩師。沒有他,就沒有今天的我,我怎麼可能去罵他?”
小茹的生活太過自由自在,才能說出這樣灑脫隨性的話。她正好相反,自由這種東西從幾年前開始就被她完全拋離了生活。
或許這次離開,能讓她找到嚮往已久的自在生活。
ЖЖfeiЖfaηЖ點卡姆ЖЖ
巴黎的生活比想像中更愉快,除了語言有些不便,其他都好。學院的學費和食宿都是免費提供的,基本上她只需負責畫具開銷和日常瑣事的費用。
她依舊是個安靜的學生,比那時的大學生活更專注更平靜也更獨立。
大部分時候她都獨自吃飯逛街,隨時帶著相機,將瞬間的美景攝入鏡頭。
下午,偶爾會在街頭的咖啡館停留,喝一杯香醇咖啡,點一份提拉米蘇,享受午後陽光的嫻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