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其讓自己再陷入不清不明的局面,不如單身來的更利落。
知道那人簽約畫廊是一年前的事,是從裴瑟口中得知的。他本來對裴瑟並無好感,畢竟當年小然那件事,他要負上很大責任。
但很多時候,人總要學著在現實面前低頭。國際畫賽失利後,浮生畫廊開出的條件非常優越,他沒有拒絕的道理。
更何況,說到當年,他自己也未必比裴瑟好多少。
得知她在一年前簽約畫廊,他心裡有種微妙的喜悅和慶幸。
雖然她人並不在國內,雖然這一年她的行蹤飄忽不定。但他卻能從她寄回的作品裡得知她的新狀況。
她依然喜歡風景畫,雖然大部分都是抽象主義作品,但從景物建築的風格可以得知她一直都在西方國家。
他不知道裴瑟是怎樣說服她簽約畫廊的,但顯然他向她開出的條件要比他以及其他畫者更加優越。她交作品的時間不定,也從不接任何人的訂單,她本人更是一次都沒踏入過這家畫廊。
一年了,看著她輾轉寄回的作品,他幾乎以為她會這樣繼續旅行創作下去。
直至昨晚。
同僚放出訊息,浮生畫廊開業週年慶,旅法畫家夏如安即將歸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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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生畫廊今次的週年慶典活動明顯較往年更加盛大,光是鋪天蓋地的廣告宣傳就在前期奪足了眾人眼球。
活動當天,畫廊展出的作品更是把媒體們的目光牢牢吸引。這其中也包括旅法畫家夏如安去年在歐洲獲獎的一副新作——《麥穗》。
這是一副充滿田園氣息的精緻作品,畫面出奇的乾淨平實,沒有她一貫夢幻般的抽象色彩,而是更貼近於寫實風格。
畫面上,大片的麥穗在風裡舞動,自近而遠,形成優美曲線。
每一根麥穗都畫的清晰如斯,生動的彷彿真實景色一般。引得觀賞者紛紛忍不住伸手去探,之後才驚覺面前的這幅只是畫作,不由更加佩服作畫者的功力。
關佑聽聞夏如安已達到的訊息匆匆趕去時,她正被幾個記者圍著拍照。
兩年未見,他幾乎快要認不出她。
一身寬鬆的米色休閒服,一頭細軟的茶色短髮,除了那張仍舊精緻小巧的臉,她幾乎沒有一處與以前相同。
兩年前最後一次見她是在頒獎禮上,那時的她還留著長長黑髮,面容靜淡,神態微有些冷漠。
如今卻蛻變的更加吸引,多了灑脫少了漠然,唇角笑容裡透出淡定與成熟,即便記者們閃光燈不斷亦應對自如。
這天,直至晚上慶功宴結束,關佑才找到與她單獨說話的機會。
他想她應該早就看到他了,偏偏幾次掠過他身上的目光都輕若無物,禮貌又疏離。
幾句寒暄似的開場白後,他忍不住嘆息,“這兩年你成熟不少,以前的你根本不擅長剛剛那些交際應酬,可你現在做的很好。”
“我都二十六歲了,再不成熟會被人笑話的。”她站在酒店外的秋夜裡,笑容若有似無。
見她似乎想走,某句盤亙心底多時的話終於出口,“你和夏潯簡,還好嗎?”
她挑眉看了他一眼,“你想問什麼?”
雖然她仍在笑,他卻覺察到她似乎有些不悅。他輕輕笑了笑,“抱歉,我好像說錯話了。作為道歉,送你回去吧?”
“謝謝。不過不必,我有開車來。”她搖搖小茹給她的車鑰匙,說了句再見,瀟灑轉身。
男子唯美的臉孔慢慢爬上落寞。
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他目送她離開。曾幾何時,那個總是追隨在自己身後的怯怯身影,成了走在他前方美麗風景。
如果當年,不是太過自信,又太過輕信,酒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