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期,這棟獨一無二的別墅就是負責開發的淩氏公司為某個人特意打造的。
別墅正對著湖,綠樹成蔭,樓高三層,外層是淺灰色的磚牆設計。內裡則由原木鋪砌而成,室內擺設不多,地毯雪白,落地玻璃寬大明淨。
安顏然每次踏入別墅,都有種世界真美好的感嘆。
只是偶爾,在這美好的世界裡也會出現些不和諧。
客廳左側的門被人開啟,裸著上半身的年輕男子邊穿衣服邊匆匆走向大門,挺俊俏的一張臉,只可惜神情有些悲壯——他在哭……
對方目光與安顏然撞上後,臉色變得有些窘迫,逃命一般消失在別墅。
她嘆了口氣,走向左側半開的門時臉色很鎮定。要說起來,也難怪眾人會有諸多不靠譜猜測。她當初第一次見到哭泣的裸*男時,也凌亂了很久很久……
門後,是一間大的有些過分的工作室。內裡光線迷離,落地的厚簾只留了窄窄的距離。
“怎麼這麼晚?”說話的男人背對著門,正在畫架前收拾畫具。簾窄距裡透進來落日的餘暉,男人的側臉在轉首時陷入這明暗兩種的極端光線裡。
他的黑髮微有些亂,倦容疲憊側臉線條此刻因緊繃而顯得有些冷硬,渾身上下都散著生人勿近的寒氣,但這一切,都沒影響到他的俊美。
那是一種足以令人剎那間駐足凝神,忘記呼吸,忘記周圍其他一切存在的俊美。深邃的眼窩,立體的輪廓,完美的下顎弧線。耀眼與頹廢,在這個男人身上神奇上演著。
安顏然突然想,這個男人的這張臉,大約是外界那些精彩的眾說紛紜裡的最大失誤。
“小達學校有點事,來晚了。”其實真的沒晚多久,撐死不過十幾分鍾,但從方才裸*男的狀態可知今天某人心情並不算好。本著安全至上的原則,安顏然的語氣自然要多溫柔有多溫柔,“應該餓了吧,我現在就去做飯,很快!”
“今天我比較忙,隨便弄點。”男人的口吻仍舊不是很好,她卻像是早已習慣,半點都不介意的朝他笑笑,說了個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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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好晚餐時天已經完全黑了,倒不是她手腳慢,只是處理廚房那些未洗的碗碟杯盞花了太多時間。
一般他忙起來便是這樣,除了畫,眼裡再看不到其他事。
很久前,她曾數次嘗試勸他僱傭一個家庭保姆,多番無果後她毅然挑戰他的忍耐力,先斬後奏直接請來一個保姆。
結果,保姆被罵走,她也被趕出別墅。當時她才畢業沒多久,沒親人沒工作沒錢沒住處,穿了件單薄的襯衣,汲著棉拖鞋在別墅外的臺階上坐了整整一夜。
深秋的夜晚,她沒有餓死,卻差點被凍死。
昏迷後醒來,發現自己已被挪至別墅房間的床上,而他正坐在床沿畫畫。
畫架的油畫布上,儼然是她昏迷中的模樣。而當時她已經餓了一天一夜,滴水未進,又發著燒,人都快廢了……
她以為他故意整她,後來才明白,他這個人,常常連自己的生活都顧不周全,又怎麼會去照顧別人?
安顏然自覺不聰明,但善於從傷痛中吸取教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