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給他還在針灸治腿,已經靈便許多了。”王守仁笑道:“臣聽聞戚大使在工部有所成就,也頗為欣慰。”
這話裡話外,似乎也暗示著皇上,給嚴世藩一個施展學習的機會。
虞璁哪裡不懂他那點教書育人的想法,笑道:“不如讓嚴世藩先去經部當個差,如何?”
“具體位置,就看你自行安排了。”
嚴世藩眼睛一亮,忙行禮道:“謝皇上聖恩。”
但凡這種少年天才的角色,把常規教材看完之後,都耐不住性子的。
四書五經翻來覆去不過那些,再看些程朱理學也索然無味。
虞璁在這方面,倒是充分能理解王陽明和嚴東樓的心理感受。
能讓他早些接觸這改革期的朝堂,未必是什麼壞事。
談話之間,嚴世藩趁著皇上跟楊首輔、義父談話聊天,忍不住看了眼那捧著木盒的虞大人。
聽說他比自己年長三歲,又生的鶴骨玉姿,才被賜了這個名字。
虞鶴在外人面前,向來是端的賊穩,把官老爺們唬的一愣一愣的。
他越做出難以接近的氣勢來,他們越要揣摩幾番再說話。
畢竟自己在外頭,代表的可是皇上。
嚴世藩倒沒怎麼關注他手裡的東西,而是瞥了眼那少年長長的睫毛,還有纖細又漂亮的模樣。
哪怕官袍之色肅穆莊重,也難掩他頗有靈氣的模樣。
虞鶴察覺有誰在看他,便瞟了一眼過去。
嚴世藩忙收回眼神,佯裝恭敬的繼續聽大人們聊天寒暄。
王守仁雖然說得興致盎然,但是經部那邊還事情頗多,這次過來遞了檔案,只跟皇上他們又說了幾句,便匆匆帶著嚴世藩告辭。
另一頭的楊首輔迎了皇上坐下說話,吩咐手下把兩宗密封過的卷軸帶來,小心道:“這尋仙考的第一批卷子,已經全部判完了。”
虞璁一愣,意識到已經七月了。
當時一月的時候,就已經籌備準備完畢。
他們有心先在幾個重點省份考試看看情況,便挑選了東南沿海一帶,並且蓋了印章,示意一路都騎乘最快的驛馬,不要耽誤時辰。
等卷子被拿回來,當天就開始緊鑼密鼓的批改謄分。
文科的策論卷都是楊首輔和徐階等人聯手改的,理科則請了趙大人推薦的另外幾個老臣來對照批改。
最後一題的四色原理,虞璁當時給了正確答案,並且大致的解釋了原因。
其實這道題太過專業,虞璁解釋來解釋去把自己都繞進去了,但一看那幾個考官都露出‘原來如此’的表情,索性懶得再嗶嗶下去。
文科方面,由於地方和東南一帶對於新政和改革還不甚瞭解,只有少數人在海禁、貿易和改革三個問題上有所見地,但最終還是挑出來了四五個很有自己主見的卷子,一齊準備好了待皇上過目。
另一方面,理科卷子還是一百五十分,但由於學生們對四色問題沒什麼抽象能力,很多人寫著寫著又開始變成儒學式的泛泛而談——壓根不知道要證明什麼。
虞璁聽了大概的情況,略點了點頭。
“最後,還是有一個考生,我們在再三討論之後,決定給他一百四十九分。”
皇帝揚起眉毛,緩緩展開了成績單。
徐渭徐渭拜託是徐渭……
『理科第一名——俞大猷』
俞——大猷?!
皇上的手猛地一抖,心想這真是盼星星盼月亮,就是盼不到他徐文長。
難道是還沒出生?這貨是嘉靖中期才冒尖兒的神人,跟張居正小朋友一樣還在吃奶呢?
等等,俞大猷這個名字,怎麼老覺得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