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炳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那一刻,終於呼吸紊亂了一秒。
自己這是……動了心。
寂靜之中,楊慎的汗緩緩地滴了下來。
陛下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乳臭未乾的少年郎,他現在挺拔修長,不苟言笑,就連沉默也是一種無聲的威壓。
事已至此,如果再不宣誓效忠,恐怕未來也再無機會了。
楊用修,你真的甘心只寫作二三詩文,永不出頭了嗎?
楊用修,失意落魄的滋味,你還沒有嘗夠嗎?
他緩緩的後退了一步,忽然就跪了下來。
“砰。”
楊慎跪了下來,咬著牙磕了三個頭。
每一下都碰撞地面,發出鈍響。
“砰。”
起身,再度跪下。
懺悔他過去的妄念,也告別所謂的驕傲。
“砰。”
最後磕的三個頭,一敬天下,二敬帝王,三敬他脫胎換骨的楊用修。
虞璁看著他三跪九叩行罷,再顫抖著緩緩的站了起來,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。
“明日,去國子監報道吧。”
-2-
楊慎走後,皇上默不作聲的批了很久的摺子。
鶴奴還待在東殿裡應答備記,正殿裡只剩他們二人。
陸炳不願思索自己內心的想法,可從前自己給自己設下的種種約束,如今竟如春陽融冰般消散的悄無聲息。
他望著他站了起來,去捧了一盤橘子。
銀炭上火焰吞吐,偶爾發出噼啪之聲。
虞璁從沉思中回過神來,見陸炳站在自己的身側,還捧著一盤橘子。
“陛下……”陸炳緩緩開口道:“休息片刻吧。”
虞璁任由他把那盤橘子放下,忽然道:“陸大人,朕下次還要為楊大人檢視病況。”
“不如,你先把上衣脫了,讓我看一眼肌骨走向。”
陸炳怔了下,心裡忽然好像有什麼被徹底撬動了。
哪怕陛下命自己一絲不掛,恐怕心裡也是願意的。
“不要擔心……”虞璁放下了筆,從容起身道:“不會很久。”
他的姿態依舊如之前訓斥楊慎那般,威嚴而不容侵犯,語氣卻平穩輕巧,一如從前安撫楊大人那般。
陸炳站在原處,任由他抬手撫上外袍的吊扣,一揚指便即刻挑開。
寬鬆的外袍緩緩垂落,飄到了地上。
他沉靜而心甘情願的站在那裡,任由虞璁將他的外衣一件件的剝下。
便如同從前嗜血又好戰的獵豹,在這一刻突然被馴服的乖巧如貓。
虞璁的指尖帶著冰涼的溫度,此刻不緊不慢的撫上他裸露出來的半截脖頸,順著鎖骨滑了下去。
最後一件裡衣也被慢慢解開,在垂落的那一刻竟帶了幾分情色的意味。
指腹帶著細密的質感,掃過他的胸肌和乳尖,滑向腹肌的位置,又不輕不重的掐了一下。
陸炳垂了眸子,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似的,任由他拿捏玩弄。
虞璁勾起笑容,再度抬起了手,將微熱的掌心貼上了他的後脖頸。
他的線條,果然完美的猶如古希臘的雕像。
無論是脖頸的弧度,還是倒三角的裸背,就連人魚線都若隱若現,帶著幾分隱秘的引誘。
陸炳緩緩閉上了眼,安靜的感受著那曖昧的掌心溫度,連他的掌紋劃過背部都辨認的清清楚楚。
清水香的低沉味道隨著溫度瀰漫,清冽沉靜,又些禁忌的感覺。
虞璁緩過神來,意識到自己如果摸下去,可能就直接把他強上了。
皇上猛地一收手,晃了晃腦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