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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韞冰靠在她柔弱的肩膀上,閉著眼睛聞了一會兒血腥味,然後突然笑了出來。
“你笑個屁啊?!不是你自己說我很好看嗎?!難道我還配不上你!?”林瑟玉惱羞成怒。
“沒事……是我們畜牲的契約反噬……沒事。”明韞冰費力地坐正,林瑟玉狐疑無比地盯著他,很快就站不住了,倒下去化成一條大蟒——這下連障眼法都維持不住了。
大蟒扭來扭去調來一片淋著水的白毛巾給他擦血,越擦越多,明韞冰倒也沒反抗,不知道是沒力氣還是單純不想動。
他輕聲:“你是很好看啊。我也喜歡你,不過不是那種。”
“哪種啊?難道你不行?”林瑟玉不滿噴氣。
“差不多吧,他以外的人在我眼裡跟垃圾差不多——你會對垃圾有欲嗎?”
林瑟玉呆滯片刻後勃然大怒:“你才是垃圾!!”
明韞冰差點被她吼聾,還真的沒剛剛被反噬那麼難受了,深呼吸了兩下,但很快就又說:“我說的是真的——很多時候,看見其他人的 七請 處子約
“都是他!!”
“不到七天就有十幾個活人被生生吸乾,要不是他縱鬼行兇,怎麼會一直抓不到?!”
“燒死他!!燒死他!!”
“切一片肉加一根柴!!給我們死去的鄉親們報仇!!”
滔天火光中架在火上的人面容一片模糊——甚至那張臉都被粗暴地烙滿了火印,燙傷之下蓬頭垢面,可想而知被折磨了多久。但那容顏之清俊還是可以窺見一二。
那人遍體鱗傷,身上沒有一塊好肉,表情是平靜的。不辯一詞。
鬼魂在暗處蠢動,驚痛,伺侯。
不遠處屋簷下,寫著離字的風燈搖曳,明韞冰近乎空白地站在人群外。
有一瞬間他連聲音、色彩都看不見了,林瑟玉、遊絲、飛絮、甚至梁陳本人的身影都在視野中飄成了狂卷的飛灰,一片片地宣告這世界的殘忍。
隔著群情激憤的人群,他看見勾陳回頭朝自己看了一眼,那眼神本該是非常冷靜的,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在這樣痛苦的時刻,上神那一眼卻異常溫柔。
好像在說,沒有關係。不是因為這個。
但我怎麼。
我不可能。
他沒有動,從出生以來頭一回腦子裡所有的思緒盤算全部清空,就像被法亟按在無望涯暴打的那一百二十二天一樣驚恐而無助,只能看見連綿的閃電一下比一下更狠毒地劈在身上。
好像是要疼的。但是又不是很疼。
因為他總是要看我。連他自己都沒發現。
他每看我一眼,我都像從巨大的罪孽中被短暫赦免。
“殺了他!!”
“殺了他——”
休息了一個多月的林瑟玉終於得以維持一天人形,跟他聊了幾句就站在刑臺下——雙重保障來引那隻鬼。
其實根本不用。
她一定會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