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過去驚擾他們,”虞璁思索了片刻道:“往西北再行半日,就近找地方駐紮休整一天,吩咐各營保持輪值。”
再往前,恐怕就可能隨時能夠遇到蒙古部落了。
“還有,把唐順之叫來。”
當初自己有預感要打仗,把王守仁楊慎這兩個鬼才拉回來。
結果楊慎去當了教育部部長,王守仁去做了財務部部長兼監國大臣。
如今沒老狐狸撐腰,自己也不放心軍隊就這麼過去幹架,肯定得跟著督軍。
虞璁聽著外面的通報聲,把簾子又放了下來。
那些將領說的很明白,如今作戰,有三種可能。
第一種,是草原上的對沖。
只要想打退蒙古部落,繳獲他們的物資和馬羊,就必須如此,追到他們退出邊境線為止。
第二種,是守城與攻城之戰。
雖然草原老百姓是在帳篷裡住著的,但是那些蒙古族的達官貴人,肯定還是會選擇住風雨都有庇護的良舍美宅,搞不好還奴役些漢族人幫忙種地。
這種情況非常合理,也就是說,之後再往西北走,進入他們的駐地,很有可能遇到蒙古人佔下來的城。
同樣的,如果自己這邊佔下城池,對方可能會率領全軍過來反咬,試圖發起進攻。
而第三種,是巷戰。
城池裡本身沒有人,但是兩股軍隊在這裡遭遇。
按照常理,這種可能性很小。
但如果進入巷戰,那可就是自己寫好劇本等蒙古人上鉤,玩一發大的了。
單純從地勢情況考慮,就這幾種,虞璁在出發前提前幾個月,就跟將領們上課討論又開會商量。
雖然說虞璁鍛鍊健身兩年,被陸炳教了許久,還能使些常用的兵器,不說比武起碼防身。
但是他本身清瘦又斯文,沒有那種糙漢子的形象,在軍隊中起碼一開始,並不受人待見。
軍官們對他以禮相待,僅僅只是因為他穿著龍袍。
可是時間一久,開會的次數一多,那些討厭會議的糙漢子們也覺察出不對勁來。
因為虞璁他本人,是個徹頭徹尾的實用主義者。
所有的會議都是有所目的的,而他的思路和大局觀,本身對於古代人而言,是碾壓級別的存在。
連同將領帶謀士們高層學習完再給中層開會,中層學習完給下層開會。
這大明軍士就跟被班主任小虞老師拎著耳朵複習補課整整兩年,來跟插班生蒙古軍來一場期末考試。
——人家蒙古軍壓根不知道要考試了好吧,書都沒看呢。
果不其然,接下來一下午的行軍,連著經過三座空城。
這三座城捱得很近,曾經被開拓的田野現在都長滿雜草,只有田壟依稀可見。
軍士們本身勞逸結合,雖然趕路了接近一個月也不算很累。
但是皇帝吩咐下來了,一批輪值監守情況,另一批好好的睡一覺,把精神養足。
這得了皇令,那當然是奉旨睡覺咯。
於是七萬人在這荒城內外,紮紮實實的休息了一整天。
蒙古人這時候估計還一手血的忙著接生羊羔呢,哪裡能發現這些事情。
嚴格來說,是一天半。
這一天半里,各部隊清點好人數和裝備,確認沒有任何的紕漏。
這一天半里,高層繼續日常開會,然後開始再度整頓紀律,嚴肅的把重點都給他們過了一遍。
整個軍隊都訓練有素,有條不紊,沒有一個人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。
於此同時,三個小分隊再度跨上膘肥體壯不用在草原過冬的蒙古駿馬,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個來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