恩——不知所蹤。
從他每次回來身上都有若干種脂粉味,衣領上全是大紅唇來看,這貨絕對是去嫖了。
明韞冰一度懷疑這個大師兄的族類。但某次直視過他以後,確定了他不是鬼——沒有鬼會對他沒反應。倒是念恩被他看的雙頰微紅,扭捏作態地想撲上來——被他隨手掀開八尺。
他對著浸在晨色裡的群山萬壑,還未成形的朝霞呈現出一種淡淡的青紫,就像一種還沒有轉成嚴重心理創傷的淤青,在山頭輕輕地懸浮。
為什麼?他再一次想。
為什麼?這一切都是為什麼?為什麼?
然而他知道,這注定不會有一個多正確的答案。
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,最後發現碗底只有一層血和冷。
但一言一事必求理義之必然,曰靜。
明韞冰無意識地沿著那條小徑走,山壁長著一整片堪稱壯觀的紫藤,紫藤這種植物屬於陰序,似乎是感覺到類似的氣息,在他靠近的時候,原本含苞的花一寸寸地展開了。一掛一掛的紫色花叢就像初夜裡逐漸清晰的星星,不知是蛇還是什麼東西在繁重的植物裡抽動,掉下許多顫動而爛熟的紫。
野百合輕輕展開顏色,明韞冰聽見流水聲,撥開灌木,看見了一大片開闊的湖,反射著將要升起的天氣。像一塊綠色寶石。
“唔……”
他忽然聽見一個呻吟。似乎很痛苦。
明韞冰沒什麼同情心,當作沒聽見,專注地看著一隻雙腿修長的白鶴翩翩然落在水沚上。
平靜的水面散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。
“呃……”那聲音更痛苦地叫喚起來了。
枝葉在抖擻,簌簌,像很多鳥在灌木裡,撲騰的到處都是羽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