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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煥自己也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,今日他來這山中狩獵,突然馬失前蹄,他從馬上摔落下來,又滾下了山坡。當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,恰好瞧見不遠處的石頭上蹲著一隻貓。
他再次睜開眼時,自己的身體正被侯府裡的下人找到往家裡抬,而靈魂卻附在了那隻貓的身上。
作為貓,他眼裡的世界瞬間少了許多豔麗的色彩,一切都好像變得暗淡了。他急的追著那幾個抬著自己身體的小廝跑,結果被那些人當成要吃“他們家主子”的野畜,拿著棍棒追著要殺了他,他四下逃竄,躥進這輛馬車裡純屬意外。
蘇筠見這小傢伙一直盯著自己瞧,軟萌又可愛,她心上難得放鬆了下來,伸手撫了撫它的身子:“我瞧著這小東西挺乖巧的。”
我才不是個東西呢!穆煥在心底腹語了一句,卻猛然發現這麼說自己似乎也不太對,他像人一樣抬起右前爪摸了摸自己的貓鼻子以掩飾尷尬。
白袖道:“姑娘,這貓身上髒兮兮的,您快把它扔下去吧,髒了您的衣裳。您瞧,那雪白的狐裘都被這畜生踩髒了。”
這丫頭一口一個畜生地叫著,穆煥聽得實在刺耳,它低吼一聲,齜牙咧嘴地看著她,似乎下一刻就會猛地撲過去將她那張臉給撕個稀巴爛。
白袖剛說完話,連雙唇都還未來得及合上,如今被這隻貓一喝莫名地有些慫了,她哆嗦了一下身子,怯怯地抓住旁邊的扶手,一時間什麼話也不敢多言。
見白袖被自己嚇得白了臉色,穆煥這才消了氣,眯了眯眼睛,從腹中發出陣陣咕嚕聲。
“人都說貓最像虎,我瞧著這隻貓倒還真有幾分虎的雄威呢,有點兒意思。”
白袖苦著一張臉:“姑娘,您不會真的要把這畜……這貓留下來吧?”在那隻貓再一次發出低吼時,白袖識趣地換了稱呼。這貓未免也太聰明瞭些吧,居然不讓人叫它畜生?簡直都成精了!
蘇筠打量了它一會兒:“我看它渾身上下髒兮兮的,不像是個有主的,既如此咱們留著做伴也很不錯。”
穆煥原本躲進來只是為了救急,並沒想過真讓人當尋常的阿貓阿狗養,如今一聽這話頓時有些急了。
他怎麼也是堂堂定北侯府的世子,怎能被一個不知名的小丫頭當畜生養呢?他還得想辦法回到定北侯府,進而想辦法回到自己原來的身體裡去。
這般一想,他越發在這馬車裡待不住了,扭頭看著那馬車的視窗,它暗自使了使力,猛地一跳往著外面躥去。
然而,就在它以為自己已經跳出去的時候,兩條後爪子被身後的小姑娘伸手抓了個正著,緊接著被她腦袋朝下、屁股朝上重新提溜了回來。
“怎麼又想跑出去啊,你這樣往外衝會摔傷的知不知道。”蘇筠將那隻貓重新抱回來,雙手託著它的前爪,讓它整個身子立起來跟自己對視,“你這是想跑去哪兒?就你這樣的小傢伙,若是沒人護著你,你被人欺負了怎麼辦?”
眼前小姑娘這一席話倒是提醒了穆煥,如今他成了貓,定北侯府還真不是他想進就能進的。搞不好,還會像方才一樣被人追著打。
可若是不回定北侯府,他又實在很擔心。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現在是個什麼狀況,有沒有氣息,若大家當他已經斷了氣,那豈不是再也回不去了?
穆煥越想越急,不安分地掙扎起來,嘴裡發出不滿的低吼。
蘇筠仔細瞧著它的變化,微微蹙了蹙眉頭:“這貓兒好生奇怪,總感覺是有什麼話說。”
這一路上,蘇筠都表現的平易近人,白袖也漸漸沒了方才的緊張。雖說在皖雲閣裡做了四年的丫鬟,但她還是第一次近身侍奉,突然發現這個六姑娘也沒有傳言中的那般難以應付,反而有些大姑娘當年的影子,不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