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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容易熬到了假日,蘇簡回了家才得到訊息,果真是出了事。
西邊的陳國聯同魏國向大舜發兵,不過五日便攻陷了西邊三座城池,幾日前攝政王派兵增援,據說還有親自奔赴邊關的打算。
自打得知了這個訊息,蘇簡便頗有些心神不寧的。
經過這幾日,其實她也已經想通了,既然心裡已經篤定了他是綿綿,又何必執著於他是否親口告訴自己。他說也好,不說也好,所有的證據現在都只告訴她一個答案——他就是綿綿。
因為他是綿綿,所以武陵侯府才能在尹明德謀反落敗之時得以保全;因為他是綿綿,所以當初他才會帶領大軍繞遠路也要去繁州看她;因為他是綿綿,二叔才能在侯府岌岌可危之時仍得到重用;因為他的綿綿,所以素來寡淡的他奮不顧身的跳下湖裡去救她;因為他是綿綿,所以他才會帶了比尹明德當年多上一輩的聘禮上門提親……
原來,他一直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默默守著她,保護著她的家族。
若非有他,蘇家必然如魯國公府一樣,最後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。至於她,只怕也要被貶為官奴,一輩子受盡桎梏,永無出頭之日。還有祖母,父親,玠兒,琛兒……
突然間,蘇簡突然好想見見他。
戰場上刀劍無眼,想到他可能要奔赴沙場,她竟然心上莫名覺得擔憂,似乎生怕他會出事。
他若是就這麼走了,與陳國和魏國的這場仗能打幾年,她什麼時候才能再站在他的面前,對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說上一聲感謝呢?
☆、
白袖和櫻桃收拾好了床鋪, 見蘇簡仍趴在案前發呆, 兩人互望一眼,白袖緩步上前道:“姑娘,天色已晚, 該早些歇息了。”
蘇簡點了點頭, 裝似不經意地詢問:“聽說攝政王就要帶兵打仗了,可知什麼時候出發?”
白袖搖了搖頭,櫻桃原本在剪燭花,聞聲走了過來:“姑娘, 奴婢今兒個上街買東西時聽街坊四鄰們說了,好像就在明日。”
明日便走了嗎?蘇簡無奈搖了搖頭,看來是不能在他臨走前見上一面了。
她倒是沒再說什麼, 只對著白袖道:“扶我去歇息吧。”
白袖應聲攙扶她起了身,又中規中矩的服侍她躺下,和櫻桃一起熄了燈燭,這才柔聲道:“姑娘, 奴婢今晚守夜, 您若是有什麼事就叫奴婢一聲。”
蘇簡隨口嗯了一聲,翻身背了過去。
白袖和櫻桃並肩走出去, 躡手躡腳關了房門。
屋子裡沒了燈燭,此刻黑漆漆的,外面格外寂靜,能清晰聽得到清脆的蟬鳴。此時還未入夏,倒是有蟬了。
蘇簡覺得今兒晚上格外燥熱, 身上只蓋了薄薄的一層錦被,可還是燥得她渾身難受,怎麼也睡不著。她突然覺得一陣口乾,想喝上一口涼水潤潤喉,便坐起身來對著外面喊了一聲:“白袖!”
外面靜悄悄的,沒什麼動靜。
蘇簡覺得不大對勁,白袖素來睡得很淺,但凡是她值夜,她稍稍有些動靜那丫頭都會進來看看的。可今兒晚上是怎麼了?
“白袖?你在嗎?白袖?”又一連喚了幾聲,緊閉著的房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,進來的人卻未點燈。
屋子裡雖沒有燭火,但藉著夜色蘇簡仍是能看到進來的那抹身影。那人身形高大,分明不是白袖!
她下意識抓緊了被子,言語中凌厲幾分:“是誰?”
那人走至屏風前卻未在靠近,只是筆直地站在那兒,語氣頗為溫和:“是我。”
這聲音渾厚而圓潤,是蘇簡再熟悉不過的,她眸中欣喜一閃而過,隨之詫異地質問:“攝政王深夜闖入女子閨閣,不知意欲何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