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行禮問安,宋遊則又向他們問起那霍二牛。
這兩個人與霍二牛也算熟識,聊起他的生平經歷,都說那是個愣子,時不時罵他幾句愚笨,竟敢偷仙師的法器。
宋遊笑笑,道別他們。
卻沒有立馬歸家,而是先陪著三花娘娘去幾家酒樓飯店賣魚,有的收有的不收,有的收得多有的收得少,照舊留下了兩條,自己吃。
走到家門口時,卻又見門口圍著幾道身影。
像是昨日的那群人一樣,一邊左右環顧,一邊轉著圈踱步,心中焦急,卻還不敢輕易敲門。
在宋遊看見他們的同時,他們也看見了宋遊,立馬大喜。
“回來了!回來了!”
幾人面露激動之色朝著宋遊走來。
“……”
宋遊先是回頭與三花娘娘對視一眼,這才走上前問道:“諸位這是怎麼了?”
“聽聞仙師法力高強,神通廣大,懇請仙師幫忙除妖!”
幾人紛紛拱手躬身,口中呼喊。
語氣中透著滿滿的焦急。
小女童聞言,神情頓時一凝,抓著木桶和釣竿的手都不由一緊,因為用力而變得更白淨了幾分。
“不急,慢慢說來。”
“是這樣的——”
一箇中年男子站出來拱手:
“在下姓廖,家裡在城東經營著一家書鋪,此前生意一直不好,還常有波折,今年開了年後,不知怎的,家父做了一個夢,夢見院中那棵老歪脖子樹在晚上與他對話,說可以給我們帶來財運,未曾想到,竟是妖邪。”
“怎麼回事呢?”宋遊問道。
“怎麼回事呢?”女童跟著道。
“……”廖姓男子看看女童,又看看宋遊,還是拱手道,“家父起初不信,不過連著幾天都做著類似的夢,那老歪脖子樹每天晚上都會浮現出一張一樣的肥胖的臉,和家父說著不同的話,像是閒聊。幾天下來,家父心裡生疑,便命我們挖開那棵樹檢視。”
“繼續。”
“繼續!”
“掘地兩尺,見到方磚。挖開方磚,又掘一尺,見到樹根,在樹根下又見到一個箱子,竟多年不腐。開啟箱子,乃是一個金蟾像。”廖姓男子說著停頓了一下,舔了舔嘴巴,“都說金蟾來財,又想起了夢,家父當天就把它請進了家門,好生供著。當天晚上又做了夢,夢中一個大肚肥胖男子向家父道謝,又說了供奉它的技巧,我們全家都照著做。果然從正月開始,生意就變得很興隆,像是來了財運。”
“其實呢?”
“其實呢?”小女童依然學著,不過她卻對這個話題很關心,於是又補充著問了一句,聲音清清細細,“真的有財運?”
“當時覺得是得了寶物,來了財運,後來才知曉,是別家書鋪出了岔子。”廖姓男子慚愧道,“這已經是後來才知曉的了。反正當時我們全都沉浸在生意興隆的喜悅中,幾乎是有求必應。它要什麼供品,我們就給什麼供品,它要怎麼供,我們就怎麼供。直到前段時間,我們家裡的人越來越虛弱了,這才察覺到不對,那東西在吸我們的精氣。”
“邪物。”
“邪物!”
“多半是了。”廖姓男子苦笑著道,“意識到我們看穿它後,它索性不再裝了,現在是請也請不走,除也除不掉,就算躲出城去也沒用。”
“就是一個金蟾嗎?”宋遊問道。
“一個金蟾黃橙橙,巴掌大。”廖姓男子比劃了一下,“長得很醜。”
“足下沒有想過別的辦法對付它嗎?”宋遊說著,挑了挑眉,語氣輕鬆,“比如把它扔進糞坑裡,把它熔了,或者說,把它擺在城中宮觀寺廟裡去和最中間的那尊神佛面對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