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燕翎就是快冰木頭,你是不知道,他每年生辰我都給他送禮物,他呢,看都不看一眼,宮宴上遇見了,臉上跟覆了一塊冰似的,彷彿本公主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,虧得我還求父皇賜婚,我簡直是腦袋被驢踢了,萬幸我沒嫁他&rdo;
&ldo;等等,那現在嫁他的是你,你怎麼辦?要不要我把你從坭坑裡解脫?&rdo;
&ldo;木已成舟,還能怎麼辦?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誰叫人家是世子爺,是陛下的親外甥呢&rdo;寧晏睡眼惺忪,醉態嫵媚,語氣彷彿流露出深深的委屈與無奈。
淳安公主醉醺醺的小臉滿是憤慨,&ldo;天底下想嫁他的多的去了,乾脆我去找我父皇,做主讓你們和離,父皇已經幫我建好了公主府,回頭你就搬到我公主府內,我替你尋那五陵年少,十個八個不在話下,保管你滿意&rdo;
寧晏小鹿般的眼眸蒙了一層水霧,咧開紅唇笑了笑,又點了點淳安公主鼻樑,&ldo;好啊,您可別食言&rdo;
窗外的太子等人個個驚掉了眼珠子。
他們這是聽到了什麼?
裡面那兩道脆聲,一個是淳安公主無疑,另一個聽著像是燕翎新婚妻子寧氏?
視線不約而同瞥向走在最前的兩人。
皇帝半隻腳擱在臺階上,頭頂如同驚雷滾過,瞠目結舌盯著那扇被燈芒渲染的窗牖,被裡面這席話給震得七葷八素。
饒是他見慣大風大浪,拿捏過任何場面,眼下也不由深吸一口涼氣。
他甚至不敢去看身側的外甥是什麼臉色,隔著三步遠都能感受到那渾身逼人的寒氣。
以防裡面說出更混帳的話,皇帝愣是聚氣丹田,狠狠咳了一聲,
這聲咳音,如同倒入火盆的涼水,頃刻撲滅了屋內的火苗。
淳安公主與寧晏趴在墊子上,兩兩相望,眼中的迷霧漸漸退散,寧晏艱難地尋到了一絲靈識,眨巴眨眼,指了指窗外,&ldo;殿下,外面好像有人&rdo;嬌憨的嗓音尤未褪去醉意。
淳安公主呆頭呆腦頷首,&ldo;本公主去瞧瞧,看看那個膽大包天的色徒,敢偷窺本公主&rdo;
寧晏胡亂將衣裳裹緊,跌跌撞撞地跟著淳安公主爬起來。
二人不約而同,踩上高高的足凳,推開頂部一扇小窗,探頭望去,
窗外月華如練。
當先一人,一身明黃的蟒龍武袍,胸襟前張牙舞爪的龍紋,毫不掩飾地展現出獨屬於帝王的赫赫君威。
在他身側,身著銀甲的羽林衛森嚴林立,四五位一品補子的緋袍高官靜默無言。
這一行人如同從天而降的天皇天兵,無聲地矗立在院中。
二人下顎往窗戶上一磕,酒醒了大半。
彷彿感應似的,寧晏視線不由自主往左側移去,一道玄色身影站在背光的屋簷下,浩瀚的月光壓在他後脊,卻褪不去他身上的幽黯,他彷彿與墨色融為一體,又彷彿本自夜色裡來。
寧晏與淳安公主兩眼一翻。
只聽見撲通兩聲,那從窗戶口探出的兩張俏臉,頃刻跟下餃子似的掉了下去。
皇帝:&ldo;&rdo;
燕翎:
第19章
深秋的夜,寒意滲人。
皎白的月色,與廊蕪下懸掛的燈盞,交織出一片昏黃的光。
燕翎穿著一件深湛的墨袍,背影挺得筆直,漸漸沒入廊道盡頭。
淳安公主已經被皇帝揪去主殿,太子喚了他們夫妻倆過去說話。
寧晏遲疑地跟在燕翎後頭,那高大俊挺的身影跟山似的,籠罩在她心頭。
有麼一瞬間,她彷彿在他背影裡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