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延殘喘,渾噩度日。
如果沒有那個人,他怕是早就活不下去。
&ldo;為什麼?&rdo;沉默間,程一又問了句。
雲深回神,抿唇:&ldo;不為什麼。&rdo;
程一凝視他,轉筆的動作停了。
片刻後,雲深聽到她將筆放在桌面。
她直起身來,朝他湊近幾分。
她的唇瓣停留在他耳畔不遠處,她壓低聲音:&ldo;我不管你經歷過什麼,但云深,逃避永遠是懦弱者的行為,你不能這麼下去,你得為自己,活下去。&rdo;
為自己,活下去。
波瀾不驚的語氣,卻在他心口激起萬丈波濤。
很多人怨過他,恨過他也喜歡過他。
卻從來沒有人看懂他。
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麼一句。
他一直活的渾渾噩噩,用鏈條把自己捆在監牢,沒想過出來,可有一天,有一個人對他說,你不能這麼下去。
就好像是泥潭外,有人伸過一隻手來。
她想救他出來。
只要抓住那隻手,他就能出去。
很久之後,或許也沒有很久,他輕輕的抓住了那隻手。
不想拒絕她。
她說的,他曾渴望過。
認真聽課一整天,除了更累,並沒有什麼卵用。
晚自習時間,所有人都在埋頭做作業,整個教室都是簽字筆劃在作業本的聲音。
雲深半趴在課桌上,盯著課本發呆。
而手邊的作業本上,空白一片。
他扭頭看程一。
程一的各科作業早已寫完,拿了一張紙,不知在寫什麼,寫寫停停。
他看了幾秒,拿筆撩了一下程一垂在臉側的劉海。
髮絲掃過臉側的感覺有些癢,程一筆尖一頓,扭頭。
&ldo;在幹什麼?&rdo;雲深壓低聲音。
&ldo;沒什麼,下自習說。&rdo;
&ldo;我現在就想知道。&rdo;
&ldo;&rdo;
程一看了一眼前面扭過頭來對她擠了一下眼睛宋韻,義正言辭的對他說:&ldo;現在在上自習,不要說話,你不學習別人還要學習。&rdo;
&ldo;好吧。&rdo;
雲深重新垂下腦袋。
很認真的看了一會兒課後題。
並沒有什麼卵用,答案並不會自己出來。
程一的筆尖又開始移動。
他看看她滿滿當當的紙頁,又看了看自己開啟兩個小時依舊空白的作業本,感覺男人的尊嚴異常受挫。
這個畫面,顯得他宛若智障。
雲深靠在椅背上想了幾秒,又拿筆撩了一下程一的劉海。
這次程一瞪了過來。
&ldo;借下你數學作業本。&rdo;
&ldo;做什麼?&rdo;
&ldo;抄作業。&rdo;
&ldo;&rdo;真是很久沒有見過能把抄作業說的如此自然的人了。
程一白了他一眼,順勢把他的筆收了。
雲深只有一支筆,沒筆他就沒法騷,擾她了。
她把筆扔進自己的筆袋裡,重新埋下頭。
出息。
一支筆能阻擋得了他的腳步?
是時候讓她看看男人的力量了。
幾秒後,雲深往前探了身子,伸手用食指撩了程一的劉海。
毛茸茸的感覺。
擦在指尖癢癢的。
他修長的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