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他在等什麼。
他在等她殺他。
他死也不願意做妖邪。
岑藍朝前邁了一小步,咬牙到自己的嘴裡都泛起血腥。
但最後她抬頭看了一眼天上逐漸累積的雷雲,她心緒動盪得太厲害,修為壓不住,雷劫將至。
「姜嘯,」她對著正在抵死對抗的姜嘯輕聲道,「我愛你。」
她的話音落下,姜嘯猛地抬頭,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純澈與溫良,滿是怨憎和嗜血,他的脊背撕裂開來,沁血的妖丹飛起沒入了他的眉心,霎時間整個祭壇紅光大盛!
腥風卷著烈火從姜嘯的身後襲來,他幾乎佔據了整個空間的巨大雙翅綻開,氣勢洶洶地朝著岑藍扇來,同樣如同山崩一般入耳的,是姜嘯泣血的嘶吼,「你居然還敢騙我――」
岑藍不閃不避,徹底不再壓制境界,轟然炸起的浩海靈光,同這紅光猛地撞在一起。
整個祭壇在這強悍的撞擊之下如同炸開的煙花一般轟然倒塌,而岑藍提劍飛身而上,整個人化為一道劍光,與千仞合二為一,直直穿透腥風血雨和灼灼烈火,以身為劍,徑直斬下了姜嘯首級。
泣血人頭落入血池,整個血池頓時沸騰起來,岑藍御劍騰空,提劍在半空中畫下重重赤金符文,結界一重重的在天邊亮起,雷雲滾滾凝聚,天邊電閃將整個天地映照得亮如白晝,各家門派早已經聚集在妖城之外,見到天邊綻開符文金光,頓時全部朝著妖城之中衝過來。
鳳冥妖族浴火浴血而生,岑藍手持長劍懸於半空,看著下方血池不斷沸騰翻滾,濃鬱的紅霧雖然有結界阻隔,卻還是不斷地流向四面八方,裹挾著無盡怨氣的紅霧會影響到這世間一切吸取到的生靈。
各門派集結而來,各憑本事為自己設下結界,阻隔吸入這妖邪出世的紅霧。
而還未等所有仙首集結完畢,血池當中已經露出了兩個頭頂,很快這兩個人完全的從血池當中慢慢起身,鮮血順著白皙的面板滾下,這是兩張乍一看上去,一模一樣的臉。
待到血化長袍的女子身形完全顯露出來,眾人這才發現,並非是血池當中蘊生了兩個人,而是這個蘊生而出的女子,提著一個與她長得相差無幾的人頭。
那人頭閉合雙目,面色卻並不如死人的青白,而是隻像活人睡著了。
那女子在血池中上岸,閒庭信步般的拖著一身的血水,像個出浴的美人般撩了下自己沁血的長髮,接著提著那人頭走到了血池邊上的男屍身邊,將還滴血的頭顱朝著那男屍的脖頸出一放,那男屍頓時便睜開了眼睛――死而復活。
前後趕到的眾家仙首看到了這一幕,紛紛倒抽一口氣,鳳冥妖族幾乎是真正意義上的殺不死,浴血浴火皆活,這簡直沒有天理。
「我的傻兒子,已經長這麼大了。」那女子根本沒管這血池邊上滿地的祭壇殘骸,更沒有管一眾虎視眈眈的仙長們,而是抱著那才醒過來的男人的臉,嬌笑道,「你與娘說,是誰欺負了你,害你那般泣血,娘給你討公道。」
死而復活的不是別人,正是剛才岑藍親手斬殺的姜嘯。
而姜嘯從睜眼之後,視線便一直朝著上空看,看的正是岑藍。
那新生的鳳冥妖族,這才順著姜嘯的視線朝著上空看去,對上了岑藍居高臨下的森寒視線。
女妖愣了一下,片刻後捂唇嬌笑起來,「我當是誰,原來是你呀。」
「哎呀呀真是陰魂不散,你竟能有如此大的機緣,還變得這麼厲害,應該感謝我啊。」女妖的聲音到這裡,陡然間陰沉下來,「可是你為何還是沒長記性,竟還來招惹我兒子,你怎麼敢讓他傷心!」
她話音未落,岑藍卻已經動手,長劍在空中靈光暴漲,裹挾著白虹貫日般的氣勢極速朝著那妖女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