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這才手忙腳亂的把周雅茹扶了起來。
她頭髮上沾了些灰塵,瘦削的臉上掛著濃濃的黑眼圈。
大家把她放平在桌面上,周雅茹還是有些反應的。
她皺著眉頭,蜷縮著手腳,但就是掙不開眼睛。
童淼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,腦子裡想到了考場上,周雅茹空著的兩個選擇題。
兩道題就是十二分......
很快校醫院來了人,把周雅茹架走了,她就像一張顫抖在風裡的紙鶴,手腳隨著被抬的動作一顫一顫。
教室裡的人驚魂未定,很快被化學老師安撫住了。
但很少有人能聽的進去課了,除了周雅茹的意外,還有他們自己的或喜或悲。
期末考試臨近大年三十,所以考完沒上一週課,學校就給大家都放了假。
直到放假周雅茹都沒回來,老師說她趁著假期,在家裡調養身體。
闌市洋溢著新年的歡樂氣氛,路邊的松樹上都裹著彩色的燈泡,一到晚上,眨呀眨呀,像滿樹的濃香巧克力豆。
童美君和司啟山並不在一起過年,童美君要帶著童淼回南方跟姥姥過年,而司湛也應該見見父母那邊的親戚。
這意味著,明明親密的一天二十小時在一起的人,卻偏偏要在闔家團圓的時候分開。
臨上飛機的時候,童美君眷戀不捨的在司啟山臉上輕吻了一下。
她一向含蓄,這已經是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做的最越矩的事情了。
因為她是真的捨不得。
當習慣一個人在身邊後,這種讓人無奈的依賴性,是很難戒掉的。
司啟山摸了摸她的頭髮,嗓音沙啞道:“早去早回。”
童美君拽了拽童淼的胳膊:“跟叔叔再見。”
童淼這才回過神來,心虛的顫了顫睫毛,繼而揚起一抹笑:“叔叔再見。”司湛再見。
她不由自主的,又把目光移向司叔叔身後的那個人。
司湛穿著厚厚的羽絨服,卻不好好的係扣子,透過毛茸茸的領口,還能看見他露出的大片的鎖骨。
他臉上很平靜,一直以說近不近的距離站在那裡。
童淼被童美君帶著,一步步往候機大廳走。
司湛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兜,從裡面掏出一根菸,點燃了。
放到嘴裡深深的吸了一口。
不由得咳了兩聲。
操,太久沒抽了,連煙都過敏了。
司啟山跟童美君擺完手回頭,皺了皺眉,一把把司湛嘴裡的煙搶了過來,不滿道:“不是戒了麼?”
司湛攤攤手,任由他搶去。
反正,抽了也沒用。
一點用都沒。
童淼白色的羽絨服消失在茫茫人海里。
他吐了口氣,面前滿是白色的水霧。
“走吧,你媽應該快回來了,這兩天去你媽那邊,你外婆肯定也想你了。”
司啟山想拍拍司湛的頭,卻發現兒子已經快要長得比他高了,這動作做的都生澀。
他又僵硬的放下了手,隨手把司湛抽了一口的煙扔進了垃圾桶。
-
安市是個南方小城,這次難得下了場雨夾雪,連綿不絕的,路上滿是泥濘的痕跡。
童淼趴在窗臺上,拄著下巴往窗外看。
小城市管控不嚴,小區裡放鞭炮的比比皆是,大年三十這一天,亂哄哄的吵的人休息不了。
紅色的鞭炮紙崩的滿地都是,混合在逐漸融化的白雪裡,像是灑在地上的血點。
“噥噥,來包湯圓。”姥姥用方言喊她。
她立刻回道:“來啦!”
她們這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