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山和朱琳澤交換了個眼神,前者捋了捋鬍鬚,平和說道:
“對於俘虜,你們只能用比索或者等價的物資贖回。
至於散落在總督區的漢人,若是加斯帕爾先生把目光放得長遠一些,應該主動幫他們遷至聖迭戈。”
見加斯帕爾困惑中帶著不以為然的味道,傅山笑著指向窗外:
“我們精通桑蠶養殖的匠人們對四周環境進行了詳細的勘察,發現棕櫚泉的土質、氣候和溼度非常適合桑蠶的培育和生長。
也就是說,只要人手足夠,幾年後這裡就能產出數量可觀的上品絲綢。
對此,難道加斯帕爾先生沒有想法?”
加斯帕爾愣了一下,他看向陽光下的綠洲,帶著疑惑試探:
“莫非這桑蠶的養殖和氣候的關係很大?”
“廢話,”乙雅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,雖然不屑,還是解釋道:
“桑樹的適應性強一些,但是更喜歡沙制土壤。
而幼蠶愛暖溼,大蠶喜乾燥。
你再看看棕櫚泉,溫度適宜不說,這要乾燥有乾燥,要溼潤有泉水,還有比這更好的地方嗎?”
“怪不得……”加斯帕爾恍然大悟,半晌,似乎是做出了什麼決定,他抬頭盯著朱琳澤,鄭重說道:
“我可以想辦法讓大量的漢民往聖迭戈遷移,還能給你們提供足夠多的高嶺土。
不過,五年內,你們產出的絲綢和瓷器只能賣給凱賽達家族。”
這是要獨家買斷?朱琳澤略一思量,擺了擺手:
“買斷不可能,我能承諾的是,無論產出多少絲綢和瓷器都給你留三成,剩下的價高者得。”
“冒昧的問一句,按照你們現有的產能,一年能出產多少絲綢和瓷器?”加斯帕爾沒有堅持,而是換了問題的角度。
張順慈接過話題,自信地說道:
“只要有高嶺土,瓷器方面多不敢多說,每年上萬件還是拿得出來的。
至於絲綢,受限於桑樹的規模和成長速度,恐怕幾年後才能量產,但棉織品今年就可以供應三千匹。”
聞言,加斯帕爾灰色的眼眸透出熾熱的光芒,他搓了搓手,激動地說道:
“若是給你們足夠的人手和原料,豈不是能很快趕上馬尼拉的貿易量?”
張順慈和乙雅安交換了個眼神,前者伸出手比劃道:
“只要人手和原材料足夠,三年後確保可以產出包貨物,也就是馬尼拉帆船的最大承載量。”
自己折騰了五六年,能產出的合格瓷器與絲綢量還不及人家一個零頭……加斯帕爾臉皮抽搐,眸光閃爍片刻,沉聲說道:
“原料和人力可以由凱賽達家族提供,包括近千顆碗口粗細的桑樹,但產出我要四成,而且還是成本價。”
略一沉吟後,朱琳澤點頭應允:
“可以,你們即刻討論細節,但務必告知我第一批材料與人員抵達的具體時間。”
言罷,他移步至旁側沙發,悠然翻閱起從戰列艦上搜集來的各式報刊,包括《法國公報》、安特衛普的《新聞報》及斯特拉斯堡月刊《重要歷史事件精選》等等。
見朱琳澤不再理會,加斯帕爾在徵得同意後,喚來了管家亞倫。
五個人隨即圍繞瓷器和絲綢的合作事宜展開討論。
起初,對話尚顯文明與理性,但隨著議題深入,氣味立馬就不對了。
不知不覺間,拍桌聲與茶杯破碎的脆響交織在一起。
房間內瀰漫起多種語言交織的激烈爭論,言辭間還出現了問候對方全家和女性的口吐芬芳,場面一度失控,混亂不堪。
對此,朱琳澤非常淡定,只要涉及利益衝突,口吐芬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