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周酒!」裴淮之被晾了會兒,顯然失了耐心,他偶爾也有興致陪她耍耍小性子,但並不代表能無止境地容忍,他並非好脾氣的人,耐心向來十分有限。
床上的女人毫無動靜,下一秒,門處傳來解鎖的聲響,周酒愣了一瞬,反應過來後,隨手拿起枕頭,朝裴淮之扔了過去。
男人痞裡痞氣地偏了下頭,輕而易舉躲開那棉花軟物,面色卻沉了些:「你在我跟前鬧什麼脾氣?」
周酒瞥他一眼:「你進來幹嘛?」
裴淮之嗤笑諷道:「房子和人都是我的,你以為就憑個鎖,能鎖得住我?」
周酒有一瞬間的失神,而後自嘲地扯了扯唇角,低聲喃道:「是啊,翡落灣這個奢華的籠子,能鎖住的從來都是我而已……」
裴淮之走到床邊,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:「怎麼?怪我把你從銘臨山莊帶回來?」
周酒一把拍開他的手,不讓他碰自己。
裴淮之那壓著的火氣一下又上來了:「那種地方是你能去的?」
「裴總能去,我怎麼就不能去?」
裴淮之舌尖頂了頂臉頰,身上那股野勁兒藏都藏不住:「那種地方不適合你。」
周酒心裡委屈得要命:「你是不是覺得,我永遠在翡落灣裡等著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的寵幸,才是最適合我的?裴總是我的誰?憑什麼這麼管著我?」
裴淮之眸光微黯:「董順他可不是什麼好人。」
周酒抬眸:「那裴總就是什麼好人嗎?只要宋安安需要熱度,就立刻拿我來比較做文章,網上對我罵聲一片,我不能有半點怨言,好不容易爭取到的代言工作,說給就給了她,經紀人讓我去應酬,我還不去,等著喝西北風嗎?」
裴淮之聞言蹙眉冷嗤:「我什麼缺你錢花了?我能給的,不比那破代言多千倍萬倍?」
「周酒,你真以為娛樂圈好玩嗎?今晚你也看到了,那包間裡有多少女人是你的前輩,排資論輩哪個在娛樂圈不是混得風生水起,可到頭來不都得在資本面前伏低做小?放不下尊嚴,就只能舍掉資源,這個圈子就是這麼骯髒殘酷,你忍受不了大可退圈回家我養你,而不是來我面前無理取鬧。」
「董順那孫子幹過的髒事你都清楚嗎?男女通吃,早年被他玩廢的小明星多到幾個屋子都裝不下,為了個代言,路都沒學會走,就敢到這種人面前飛了?」
裴淮之冷冰冰的話說完,屋內頓時一片寂靜。
半晌後,周酒才緩緩抬頭,淚水在眼眶中打著旋,卻強忍著沒有掉下來,小姑娘嗓音微弱,眼神裡也沒光彩:「原來在你眼裡,我就是這樣的人?為了資源和前途去董順面前出賣自己,那這麼多年,我留在你身邊,你是怎麼看我的?真像她們說的那樣,情人?噢不,寵物還是玩具?呼之即來揮之即去,高興的時候揉兩下,不高興就扔到一邊。」
男人強壓著的火似乎因為周酒這樣的態度瞬間被點燃,他一把將小姑娘按在身下,嗓音暗啞帶著威脅:「寵物,玩具?周酒,你知不知道真正的玩具是什麼樣的?」
……
凌晨三點鐘,裴淮之沉著臉,隨手將先前脫下的白襯衣丟到周酒身上,沒再像從前那樣,至少抱她去浴室清理一番,淡聲:「自己處理。」
男人的腳步聲漸遠,最後只留下木門沉重撞擊的悶吞。
臥室內恢復平靜,小姑娘面無表情,偏過頭閉上眼,眼角處掛了點不易察覺的淚珠,只覺得好累好累,從未這樣累過。
這是兩人這麼久以來,第一次激烈的爭吵,收尾很諷刺,或許也可能是最後一次。
翌日一早,周酒洗完澡,照常下樓吃了個早餐,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,卻又不大相同。
她開始清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