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小卉睜了睜眼,倆眼珠子在面前這兩個人身上來回打探,緊張刺激地握緊手機,又忍不住嚥了咽口水。
居然都已經到了見家長的程度了嗎?!她這坑蒙拐騙回來的小搖錢樹,該不會本身就是鑲金嵌鑽的吧!
她默默站在一旁,美滋滋地看著小兩口旁若無人眉來眼去,第一次在直播現場忍著姨母笑嗑起了一手糖,全然忘記方才還在微信上安慰周酒,裴總看起來就不行,我們不稀罕,找練跳舞體力好的小鮮肉更強。
周酒撒完氣,睨著裴淮之遞過來的手機,還是不得已要面對現實。
原來對面是奶奶,難怪裴淮之方才不用普通話也不用英文,而是全程用他鮮少說起的方言溝通。
裴家奶奶原是南邊沿海城市長大的人,人生的前二三十年都未出過遠門,小城裡上下幾輩子的人都習慣操著一口方言生活,因緣巧合之下認識了從江城過去的裴家爺爺,為了那份難以割捨的愛,三十出頭之時跟隨裴家爺爺來到江城定居過日子。
裴家爺爺寵她,擔心她遠道而來沒法同江城好好融入,家裡上上下下的管家傭人全都安排訓練了海城地方話,以至於幾十年過去,裴家奶奶仍舊鄉音未改。
到了裴淮之十歲那年,裴家爺爺撒手人寰,裴家奶奶一時半會兒沒法忍受睹物思人之苦,索性帶上裴淮之到全然陌生的國外生活,一直到如今都沒再回來過。
因而前兩年,裴淮之事業重心還在國外,周酒偶爾沒有通告要趕沒有劇要拍的時候,陪他一塊在國外小住過幾個月,偶然的契機之下,她見了裴家奶奶。
那會兒老人家身體抱恙,被迫在醫院病房裡住了小半個月,周酒陪同著裴淮之匆匆趕到醫院時,老人家被一圈白面板綠眼睛的老外圍在中央,昏昏沉沉,一句英文都憋不出來,嘴裡含含糊糊的只剩下海城鄉音。
老外聽得愣住,面面相覷,派請來的翻譯也兩眼一抹黑,老人家一邊忍著病痛,一邊幹著急。
好在裴淮之趕了過來,三言兩句在兩方之間搭建起了溝通的橋樑,解決了燃眉之急。
可他畢竟忙,生來也不感性,陪伴之餘也不過就是將公事帶到病房之內,一邊照應一邊忙碌。
周酒聽不懂裴淮之和奶奶之間說的話,也知曉他從不願在公開場合或長輩面前介紹兩人的關係,他不說,她也不自討沒趣。
因而最開始的時候,只將自己當做他臨時的小秘書,偶爾幫忙整理整理零零散散堆在桌上的書面檔案,安安靜靜陪在一旁。
後來實在覺得,躺在病床上沒處找人談天說話的老人家實在可憐,周酒百無聊賴,抱著手機悄悄自學起海城方言,大概本身在臺詞語言方面就十分有天賦,生僻的小海城方言並沒有讓周酒覺得有多大難度,僅是學了幾個日夜,口條便順了下來,連語音語調都十分相似。
小姑娘索性趁著裴淮之被公務纏身之時,小心翼翼來到裴家奶奶病床邊,熟悉又親切的鄉音軟語一出口時,病床上的老人家眼睛都亮了亮。
就連裴淮之都覺得吃驚,那海城話晦澀難懂,就連他從小在奶奶身邊長大,後來說得少了,一時間也沒法太過利索,口音甚至比不上週酒流利正宗。
之後的十多天裡,老人家待周酒就像自己的親閨女般親切,飯要同她一塊吃,電視劇要同她一塊看,拉著她的手,什麼心裡話都同她講。
她記得當時老人家湊到她耳邊,語氣不正經地悄悄問她,和自己那臭脾氣孫子到底是什麼關係。
周酒小心翼翼地往仍舊在忙的裴淮之那邊瞧了眼,而後回過神來搖搖頭,自覺地替他瞞道:「沒什麼關係。」
老人家眼神精得很,不依不饒繼續小聲道:「你別瞞我,我老人家也活不了幾年了,你就當偷偷把秘密告訴奶奶,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