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死亡的威脅下,這些人只用了一夜時間,就挖了一個長半里,寬兩米,深半米左右的大坑。
並且滴水未進…如今的他們哪裡有昨日扯著嗓子喊“狗官”的氣勢?一個個的好像又變成了剛從韃靼回來的那個模樣。
朱威將所有人都集結起來,除了從韃靼回來的那些人之外,煥土堡的百姓,還有被安排在別處的那些女人孩子,全都被叫了過來。
天寒地凍還沒風,血腥味雖然已經散去,但是地上的血水被朝陽對映的還是那般鮮豔。
朱威沒有廢話,讓從韃靼回來的人,將昨日的屍體全部扔進坑內,有些人還有些微弱的氣息,還能夠發出呻吟聲。
隨著一聲令下,開始填土,求生的本能讓還有氣息的人往上爬,可是哪裡有機會?
不用朱威說,那個填土的人就上前一鐵鍬給拍了下去。
朱威皺眉,突然覺得沐軍說的可能是對的,這些人有些已經不是人了,為了活命,他們可以對昨日還並肩奮鬥的所謂“兄弟”動手,這種人…留不得。
很快屍體都被掩埋,不時有土堆輕輕起伏,那是還沒死的人最後的努力…
不過下一秒,就被朱威踩了下去,再也沒了動靜。
沿著這條埋了數百人的“新墳”,朱威走的很慢,聲音在這空曠的原野傳的很遠。
“我朱威不是個好脾氣的人,本官給過你們機會,可是你們自己不珍惜哦…那就怪不得別人了,你們這些人既然不想當人,那就做回奴隸…所有人聽著,從韃靼回來的…不論男女老少,不論高矮胖瘦,十人編為一伍,一日一餐…每日工作必須完成,否則沒有飯吃,一人做錯,整伍受罰,一人逃跑,整伍陪葬。”
“你們要記住,這是你們逼本官如此的。”
交代下去,將所有人登記造冊之後,朱威站在烽燧之上呆呆看著腳下那些有著生命,卻再無生氣的人,心裡有些難受。
沐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朱威身後:“那麼多事情,都沒有教會你道理嗎?”
朱威沒有回頭:“什麼道理?”
“想要在這時代有些事的話,就不該有那麼多所謂的善心思,更不該將那些善心思交付給他人。”
“可這世界,應該要存在善意的,我不想看到的都是冷冰冰的模樣。”
沐軍嗤笑一聲:“天真!你信不信,若是你倒臺了,就那些人會第一個出來用口水,用石頭,用糞便,用任何可以用到的東西弄死你。”
朱威不說話了,沐軍等了一會兒又道:“你的方向錯了。”
“什麼?”
“你的善心應該用到別的地方,比如煥土堡那些陪著你征戰最後歸於黃土的那些人家裡,你知道我在雲南是怎麼做的嗎?”
“怎麼做?”
“樹立榜樣,那些土人原先也是動不動就叛亂,招撫是沒用的,只會讓那些人的胃口越來越大,越來越不滿足如今得到的東西,他們會想要更多,你給了一次,他們就覺得你能給第二次、第三次。”
“最後也很簡單,打…打的他們不敢再生別的心思了,而自己的人,每頓都給肉吃,還有錢拿,甚至媳婦都幫他們娶,戰死的有撫卹…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。”
“長此以往,現在的土人,可都搶著進軍中呢,打起仗來,更是不怕死,哪怕他們拿到的只有漢人的一半,他們也是願意的。”
朱威苦笑:“是啊,你說的對,從慶王那裡要的糧食,原本是準備分下去的,給他們這些人一個保障,現在看來…是不用了,那些糧食,該給更重要的人。”
沐軍拍了拍朱威的肩膀:“心要冷,做事要狠,你是帶兵的人,不是那些治理一地的文人。”
朱威終於不對那些從韃靼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