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凝臉刷得一下紅了個透。
她揹著書包大小的行李,雙手因為緊張攥緊了兩邊的揹帶,腦袋低到看不見臉蛋,整個人侷促地站在門前,活像是被哪家丟出來的小不點兒,無家可歸求收留。
江恕不自覺地勾了勾唇,樣子有些痞:“進來。”
溫凝乖乖跟著走進房,仍舊沒好意思抬頭。
江恕故意耍流氓:“怎麼就能羞成這樣,昨晚你除了哭哭啼啼喊著不要了,就沒睜眼看看?”
她根本不敢回想昨晚,臉紅得發燙,放好行李,逃命般下了樓。
男人輕笑一聲,表情與今早在公司的清冷漠然判若兩人。
走進衣帽間,眼神正巧掃到西服壁櫃最角落的地方,三兩件女孩子衣服孤零零地掛在最裡邊。
衣服是溫凝的。
乾淨卻陳舊廉價,看起來穿了不少個年頭,被他邊上成列的昂貴高定襯得可憐巴巴。
江恕收回眼神,隨意取了件純黑的t恤往身上套,比起穿西服時候的一本正經,寬鬆的居家服更顯慵懶,隨性中還帶著點淡淡的痞氣。
晚上徐媽做了一桌子豐盛的菜,江恕晚來一步,溫凝則像個小學生似的端坐在位置上等他,整個人有些拘謹,算起來,這是兩人第一次單獨面對面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。
江恕吃飯算不上儒雅,雖然身家駭人,可很多習慣上並沒有富二代公子哥們的做派,叛逆桀驁,不循規蹈矩,有些時候也挺接地氣,吃東西的時候不挑剔,不講究所謂各式禮儀。
溫凝偶爾抬頭偷偷看他,覺得他吃飯的樣子也和從前一樣,讓人看著莫名滿足。
江恕切了塊小羊排,抬眸時正巧看到對面這小不點兒就這麼愣愣地盯著自己瞧,男人低笑一聲,也沒不自在,倒是覺得挺有意思:“吃飯呢還是看我呢?我身上有吃的?”
溫凝回神,立刻埋頭塞了口菜。
江恕不依不饒地逗她,沉了沉嗓:“想吃別的,晚上給你。”
小姑娘面紅耳赤,嗆得咳了半天。
席間,江恕接了個電話,全程英文交流。
對方是個公益愛好者,過一陣來國內,打算辦場慈善義拍活動,邀請的都是寒城商界名流,希望江恕也能帶著新婚家屬來賣個面子。
江恕表情淡淡答應下來,抬眸瞧了眼溫凝,見這小不點兒又用那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己,莫名有股愉悅:“聽得懂嗎?”
溫凝有些難為情地搖搖頭。
江恕吃好了,沒解釋也沒走,就這麼懶懶地坐在椅子裡,兩條長腿分著,姿態相當隨意,想起方才下樓時衣帽間裡的情形,隨口問了句:“你那兩件衣服穿了多少年了?”
她還真算了算:“姐姐上完初二就給我了。”
她長這麼大就沒穿過新的,一穿就穿了好多年。
江恕揚了揚眉,合著還是撿別人穿剩下的。
“有空去添置點衣服,之後一些場合你要跟我一塊出席。”
他輕笑一聲,又說:“別人看了還以為我養不起你。”
溫凝抿抿唇忙點頭,臉上表情有些尷尬,她給他丟臉了……
吃過飯,江恕沒等溫凝便自行回了書房。
他表面上吊兒郎當,肆無忌憚,可對待工作上的事向來一絲不苟,沒有成功是偶然發生,能力是他的天賦,勤奮抑是刻進骨血。
這些年江老爺子身體大不如前,江恕父親手上沒有太多實權,江氏根脈下埋藏了不少爛種,江恕回公司接手的第一天,便強勢開始斬草除根。
這事說來對他不難,只是需要費些時間。
溫凝見江恕吃完走了,心思便也不在飯桌上,眼神一路追著他離開,筷子就沒再動過。
邊上徐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