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江恕哥哥。
屋外寒風刺骨,暴雨裡還夾雜著雪,溫凝連把傘都沒有,揹著包便奪門而出。
雨水無情地往下落,小姑娘被雨水砸得沒法睜眼,卻仍舊義無反顧地往外跑。
她心中甚至還有那麼一絲慶幸,好在下雨了,這樣便能放肆地哭。
任天高衝進來時,沒想過能遇上這樣的修羅場面,此刻一個往外跑,一個留在不為所動,他是追也不是留也不是。
然而他方才剛進門時,江恕冷冰冰的那句嘲諷他聽得一清二楚,思來想去,也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頂頭上司,冒死開口說了句:“江總,上回您讓我查太太過去的生活,我今兒已經把資料都給您,您也看過了,您別怪我說句老實話,太太先前過得那麼苦,沒少捱打捱罵,這嫁了人不說要多疼她多寵她,但是方才您那句話,可不就是仗著她沒人疼沒人護,孃家沒人撐腰,欺負人麼。”
“別的不說,太太長這麼大純粹就是靠自己慢慢熬,那麼難都熬過來了,往後哪不能去,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下去的。”
夜很深,江恕不敢去想溫凝一個小姑娘這會兒自己能往哪跑,外邊還下著大雨,這天寒地凍的氣候,她膽子也真夠大的。
男人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,沉著臉,長腿略顯急促地往外走。
任天高追在身後替他打傘,江恕開了車門坐進後座,任天高自覺地坐上主駕駛。
江恕:“開車。”
任天高:“是,江總,往、往哪開啊?”
江恕:“找,大過年她打不到車,一個人走不了多遠,給我找。”
或許結婚半年,雙方還算了解彼此,溫凝果真如江恕所說,並沒有走得太遠。
甚至比他想象得還要近些。
車子剛剛開出去一分多鐘,就在離別墅不遠處的涼亭看到了一抹嬌小的身影。
小姑娘抱著腿蜷縮在涼椅上,本就清瘦的小臉凍得蒼白。
溫凝在寒城沒有相熟的朋友,大晚上跑出來,身上沒多少錢,又正值除夕,哪怕出了御乾灣,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落腳的地方。
她生來膽小,最是怕黑,索性就在離別墅不遠處的涼亭裡待著,至少能躲躲雨,等明天一早天亮了再做打算。
一天的時間,她經歷了興奮、失落、過年、離婚,荒唐又疲憊,饒是鐵打的身子都扛不住,小姑娘抱著腿在涼椅上無聲地哭了一會兒,便枕著揹包昏睡過去。
不遠處的車裡,任天高握著方向盤,不停地從後視鏡上看江恕的眼色。
“熄火,把車燈關了。”男人語氣淡淡,隨手點了支菸。
看起來不緊不慢的。
任天高暗自腹誹,明明方才出門時還滿臉緊張,不停讓他加快車速在周邊尋找,最開始往遠處找了一圈沒找著的時候,江恕那臉色黑得簡直沒法看,就差派公司裡成百上千人的安保隊過來地毯式搜尋。
可如今人就在跟前,卻又擺出一副滿不在意漫不經心的樣子。
暴雨仍舊在下,江恕那頭的車窗大敞,雨水噴濺進來他也毫不在意,只是偏著頭,鷹眸似的雙瞳睨著涼椅上睡著的小傢伙瞧,一刻也沒挪開過。
任天高猶猶豫豫許久,張了好幾次口,最終還是戰戰兢兢地開了口:“江總,我去把太太接回來吧?她那涼亭下哪怕淋不著雨,可、可也凍得慌……”
江恕忽地收回眼神,手指按下按鈕升起車窗,閉上眼假寐,冷冷地勾了勾唇:“吃點苦頭才能長長記性,受不了了自己就會回家,省得沒事兒和我鬧一回,跑又只敢跑到家門口。”
他大概自己都沒發現,方才心思全在涼亭那時,手上的煙燃盡好幾根,卻一口都沒動過。
江恕一聲不吭,雖閉著眼,卻沒讓任天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