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分開這幾年來,劉某每年來到山間等候,卻都再未見到真龍,聽村寨中的人說,那日真龍騰飛而走之後,也再未回來。”劉姓中年人一邊說著一邊瞄向宋遊,“卻是不知我們在這山間為真龍修建宮觀,真龍是否願意,是否喜歡。”
劉姓中年人心中忐忑。
忐忑的卻不是可能從道人口中聽到“真龍不喜歡不願意”的回答,而是自打那日之後,據說沒人看見真龍回來,他也是後來才想起,當日自己幾乎被真龍的龍吟聲、騰飛帶起的狂風聲吹得耳聾了,亦被真龍吐珠吐息震撼得不輕,腦中幾乎一片空白,在這隱隱之間,好像聽見身邊道人若有若無的感慨了一句:
“如今天地間的真龍便是真的絕跡了……”
不知是不是聽錯了。
亦或是自己的幻覺。
此時看向道人,卻只見道人搖頭一笑,對他說道:“劉公與山間人喜歡就好……”
笑容中頗有些感慨。
“那真龍……”
“真龍已不在此處。”
“……”
劉姓中年人愣了一下,旋即沉默。
吆喝聲、敲擊聲、鋸木聲還有雜七雜八的聲音又傳入了耳中。
前方出現了正在修建的宮殿的一角,並隨著幾人的步伐,視線也逐漸往下,整個道觀院落宮殿都出現在幾人眼中,正有許多工匠忙碌著。
只是日已上了三竿。
壩樹冬天不算冷,夏天不算熱,但這都是氣溫,需得刨開陽光的因素,被正午的陽光曬著,實在沒幾個人頂得住。
隨著另一邊走來一些高山人,全都挑著擔子,再一聲鑼響,所有工匠全都一聲歡呼,離開了原先位置。
午飯時間到了。
“劉某也是剛剛知曉先生來了這裡,倉促之下,連請村寨中的老友幫忙準備一頓好飯的功夫也沒有,便請先生移步村寨,先將就一頓,晚上再安排一桌席面,與先生好好敘敘舊。”劉姓中年人看向宋遊也看向宋遊腳邊叼著木球邁著小碎步的貓兒,如是說道,“等下午時分,再請先生幫忙看看這座宮觀修得如何。”
“他們吃的什麼?”
道人卻看向前方的工匠們。
沒有什麼能比一天高強度的勞作更下飯的了,因而帶飯的村寨人一來,所有工匠便全都爭先搶後,拿著鬥碗擠上前去,滿面的笑容。
最先打到飯菜的,或是就地一蹲,或是找個石頭坐下來,或是就站在旁邊,便已開始狼吞虎嚥。
這幅場景也十分下飯。
道人隱隱聞到了飯菜的味道。
“劉公可嘗過這些?”
“自然吃過劉某常來此處視察,便與工匠們同吃。只是招待先生,卻萬萬不可用這個。”
“怎好勞煩劉公與村寨中人,若是劉公有意,便請我們與諸位工匠同吃一頓吧。”宋遊說著一笑,“看諸位待詔吃得香,在下已餓了。”
“這個?”
劉姓中年人愣了一下,又看向道人身旁的三花貓:“工匠們吃得普通,雖有油水,卻少肉食,先生也許吃得下去,三花娘娘怎會愛吃?”
“劉公無憂,三花娘娘也能吃的。”
與此同時,三花貓也低頭,放下木球,抬頭對他喵了一聲,這才重新叼起來。
“那就委屈先生。”
劉姓中年人這才帶著他前去。
眾多工匠從山下來此處修建道觀,與被官府徵召前去賦役的苦工們不同,作為東道主,自然是要好生招待的。劉公大氣,高山人淳樸,也給他們準備了紅米乾飯,加上一桶雜菜,裡頭隱隱可見一些細碎的魚肉,湯水泛紅,聞得到醬油與醋味,便也算一頓好菜了。
道人盛了一碗,坐在道觀門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