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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蘭臣勒馬停在一株一人多高的花樹前,聞言想也不想便改口道:“那就照公主的意思辦。”
謝閔:你這決定下的也太隨意了吧……
謝蘭臣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,說道:“不是你勸我,要我這段時間多遷就公主嗎?我現在可還被公主關在門外呢。”他邊說,邊伸手從面前的花樹上折了一枝花下來。
謝閔剛想說他是說過這樣的話,可也不至於拿整個西北的將來哄崇寧公主開心,就聽謝蘭臣又說道:“高霖的意思不一定是公主的意思,便是公主真要造船,也未必就是為了要造反。
“她畢竟是大安的公主,大安的江山是她父皇留下的基業,不到萬不得已,她未必狠得下心背叛自己的姓氏和家國,便是她真有此心,也要顧忌世人對她的口誅筆伐。”
謝閔擰眉:“她既然無意造反,那又造什麼大船?”
丹水橫亙在西北和大安腹地之間,河水又急又寬,是大安天然的禦敵屏障。魏姝卻要造大船,便是她沒打算造反,也給西北起兵增加了便利。
謝蘭臣想了想道:“大約是為了有備無患。一個知道自己死期將至,又手握生殺予奪大權的人,不會什麼都不做只等死的。今上一直把西北視作威脅,公主和昭兒的身份又敏感,難保他不會做出一些過激之舉。
“我也正有造船的打算,公主卻搶先一步,倒是讓我又吃了回軟飯。”
謝閔這回沒有羨慕謝蘭臣,而是提醒道:“軟飯雖好,可崇寧公主卻是說過自己想做寡婦的。”
若崇寧公主不能和嘉王一條心,能耐太大,反而未必是好事。
謝蘭臣卻不以為意道:“人要學會知足,不能總想著把天底下的好事都佔全了。像公主這樣姿容無雙,家資豐裕又能幫西北造船的妻子,已是天下難找 55、重蹈覆轍
兩天前, 靺鞨人帶著分得的一半嫁妝,離開了鳳陽城。不久,便傳出訊息, 有家僕趁亂盜走公主的寶物, 也逃出了城, 謝蘭臣隨後帶上大量人馬,出城搜捕。
眼下,“寶物”已經順利追回,只是十幾車的財物實在太扎眼, 就這麼大喇喇地帶回鳳陽城,未免引人懷疑, 謝蘭臣便隨手從中揀出一件,充作被家僕盜走的寶物,另又分出一半的人手, 扮作商賈, 把剩下的財物先行帶回西北。
謝蘭臣帶著另一半人手返回福王府時, 已是被徐子期接管。
屆時,她有謝家上下的喜歡,有徐子期的敬愛,便能更受人尊重支援,再勸說徐子期和大安交好時,言語也會更有分量。加之徐子期在神京長大,本就對神京有故土之情,西北和大安定能同力協契,相倚為強,夢裡國破家亡的慘狀便再也不會發生。
可讓魏婧始料未及的是,天上猝然出現了熒惑守心,還持續了整整九天。
一想到這裡,她便一陣心慌。
夢裡的前世也出現過熒惑守心,但卻是在兩年後,謝蘭臣病逝的時候。
那時,異象出現不久,大安各地接連起兵,內亂不止。西北軍因為謝蘭臣病逝得太過蹊蹺,疑心乃大安奸細所為,便以為謝蘭臣報仇為由,攛掇徐子期也造反了……
現今熒惑守心整整提前了兩年出現,若是謝蘭臣也會提前病死還好,若謝蘭臣不死——西北軍受謝蘭臣把控,而最近又恰好出了洪廷劫船的事,外頭一直有謠言說洪廷是受父皇指使,謝蘭臣十有八九也是這般以為,如此一來,西北簡直更有理由造反了。
魏婧不明白,為什麼自己想盡辦法避免大安重蹈覆轍,結果反而更快地把它推向了險地;更不明白熒惑守心出現的時機,為什麼在現世和夢裡會有這麼大的不同。
她思來想去,只想到自己救了魏姝這件事——難道因為自己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