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眉頭抽了抽,有些頭疼,不知道該不該與她相認,或是掉頭就走,當什麼事也沒發生。
可是聽她的語氣甚為歡快,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蘇家敗了一事,還主動和他打招呼,問候他的近況。
也許他的騙術能繼續用在她身上,蘇家的人都太善良了,善良得近乎蠢,容易相信別人,很少懷疑話中的真假。
楊大成自以為很瞭解人性,殊不知別人也反過來利用他,以彼之道還諸彼身,讓他的貪念無形中擴大,掉入自己挖的坑裡,想爬出去遙遙無期。
「咳!這不是月兒嗎?都長成大姑娘了,許……呃,許伯伯差點認不出你,變美了,跟朵花似的。」
他差點忘了曾經的化名,伸手要摸摸蘇明月的頭,哪曉得手剛一抬起來,她就被滿臉不快的男人拉走了。
「她是我娘子。」衛海天的妒意不是假,他不允許其他男人碰他的女人,一根汗毛也不成。
「呵呵呵,醋勁真大,這是我侄女,我可是長輩。」楊大成也很不高興,但看到衛海天一臉戾氣,他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,打算想用長輩的身分壓人。
「就算是老丈人也不行,我娘子嫁給我就是我的人,她從頭到腳都是我的,別人只能看,不能碰。」他表現的很強勢,像是山野漢子好不容易討到老婆了,要時時刻刻守著,以免被人偷走。
楊大成乾笑著看向蘇明月。「你這相公把你看得真緊,你得跟他說說,許伯伯不是壞人,叫他不用緊迫盯人,我不會傷害你們。」
不會傷害?是連皮帶骨吞了吧!
衛海天和蘇明月互視一眼,不用言語也知道對方在想什麼,會意的眼中多了柔光。
「許伯伯,相公沒有惡意,我們都是大齡成親,所以……呃,把彼此看得比較重,您別放在心上。」她的意思是看重老婆,可是又不好說得太直白,怕人家說她不害臊。
「不會不會,他這是坦率,許伯伯看他很滿意,必是待你好的。」他先是噓寒問暖,建立好感度。
「是呀!他待我很好,就是有時候比較衝動,性子急,不會討好人。」
她把衛海天說得像直性情的人,脾氣沖了點卻沒什麼城府,一根腸子通到底,不講對錯只憑一時喜好。
說穿了就是沒腦子,輕而易舉相信別人的話。
這不是楊大成最喜歡坑害的物件嗎?
單純、善良、對人沒有戒心,而且手邊有些銀子,想發財發瘋了,一有機會便死盯著肥肉不放。
「好、好,人老實就好,其他別無所求,姑娘家要的不就是一個依靠嗎?好好跟你相公過,別想東相一西。」他像個叔伯輩循循教誨,教導她為婦之道。
「我知道了,許伯伯,倒是你這些年過得好不好?自從我爹經商失敗後就一直非常擔心你,他常說很對不起你,要不是他硬要你陪他投下那麼多銀子,你也不會賠光家底,最後連住的地方也沒有……」在不知情前,她爹的確是怪罪他自己,不過……
哼!誰欠誰還不清楚嗎?做賊不心虛世間少見。
楊大成目光一閃,暗有喜色。「蘇大哥不怪我不管不顧,自個兒走了嗎?我那時是真的怕了,一無所有還欠下一屁股債,要是不走,肯定會被債主活活打死,我……」
他語氣哽咽、假意拭淚,一副羞愧無奈又想賠罪的假模假樣,好似他也很無辜,時運不濟能怨誰。
「許伯伯別傷心了,我爹他真的沒怪您,只是您一走了之,您那些債……」她爹太重情了,一肩挑起。
說到債務,楊大成臉色馬上一變,開始哭窮。「唉,我這些年也過得不如意,搬來搬去只為躲債主,我就想好好打拚幾年把債還清了,也有臉回去見蘇大哥,大家像以往那般說說笑笑,喝兩口老酒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