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踉踉蹌蹌的全站起來,舉杯非要敬張雲起一杯。
張雲起端著酒杯站了起來,笑:“還是高一開學第一節課上自我介紹的時候,我說過的那句話,以後大家有用得著我的地方,儘管開口。”
這句話是張雲起在三年高中裡第三次說。
第三次博得了大家的喝彩。
那時候大家都沒當回事兒,這時候,只會覺得這個老同學做到了。
吃完飯,大夥兒浩浩蕩蕩開往裕仙裡西區的好來樂歌廳。
一行三十來人,三三兩兩勾肩搭背,穿行在人山人海的裕仙裡,有人發著酒瘋,有人哼著小曲,有人訴說著高中三年那些讓人又想笑又想哭的記憶。
胡言亂語醜態百出的田壯壯,忽然當街吼出了他和張雲起、王小凱與楊偉四人的宿舍舍歌:“讓我們蕩起雙槳,誰來做我孩兒他娘……”
唱著唱著,他忽然對張雲起喊道:“張老闆,我想凱子和偉子了!”
張雲起笑,揉了揉胖子的狗腦袋。
那時候已經是十點又三分,夜色深沉,星斗橫在天空上,裕仙裡夜市處處洋溢著歡樂的氣氛,滿目望去,是海海漫漫的人影,充滿人間煙火的味道,東區廣場上的歌舞表演,已經步入了高潮,有如雷掌聲響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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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雲起早就在好來樂歌廳訂了一個大K包。90年代中期的卡拉OK,十分流行,但是消費不低,不少同學還是第一次來。
在大包廂裡,大家的興致更加高了,也很新奇,難得有機會唱歌,話筒基本上被女生們霸佔了,歌聲動聽,但也有想讓人流眼淚的時候。
在酒精刺激和離別的愁緒下,東倒西歪的男生們則是互相拍肩膀,交換座位,關係好的如果沒能搶到話筒合唱一首,至少也得對幹一瓶墨綠色的老燕京。
初見沒有唱歌。
這樣的場合她總是安靜的。
她在張雲起旁邊坐了會兒,微笑看著同學們,或許是果汁喝多了,她說:“雲起,我和小蕊去上個廁所。”
張雲起怔了怔,點頭說好。
等到初見離開,張雲起坐在沙發上和班上的男生碰了幾杯啤酒,這時候便宜班長林雪晴坐了過來:“雲起,聊聊?”
“聊啥呀?”張雲起笑。
“高中三年,咱們都沒怎麼說過話,馬上要畢業了,就沒啥想跟我說的?”
“你太漂亮了,沒話找話有耍流氓的嫌疑。”
“這麼會誇女孩子,難怪你把初見給騙到手了。我記得你唱歌好聽,最後一聚了,要不要唱首歌給我聽?”
“下次一定,今晚這麼多人,還是唱給全班同學一起聽吧。”
張雲起端起酒杯和微笑目光裡有一些傷感的林雪晴碰了碰,一飲而盡,起身走到電視上點歌。
他選了羅大佑最有故事的一首歌,《戀曲1990》,這首歌發行於1988年,《阿郎的故事》的主題曲,中國音樂教父在很多次演唱會都會把這首歌作為壓軸之作。
張雲起在讀中專時開始聽羅大佑,特別合胃口。從羅大佑的歌聲中,可以看出對生活表面的極不信任,他似乎一直在時代的邊緣處尋覓人性最真實的一面。
在他看來,如果說,周杰倫是天馬行空的天真,五月天是活力無限的荷爾蒙,陳奕迅是深情似海卻難敵歲月蹉跎的成長,李宗盛是回味無窮的領悟,那麼羅大佑則是獨立於男人成長的無數個具體階段,以一種安靜卻孤獨的聲音,訴說著在時代浪潮裡和人類共性下的不流俗的百般滋味。
動人的前奏響起,張雲起拿起了話筒,唱了起來:
烏溜溜的黑眼珠,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