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開口。他在我的病床前自曝一切時,已將開啟沉默的鑰匙送上。我翻掌過來,輕輕勾住他的手指,稱呼從華沙變成了約書亞。他一秒都沒有抵抗住。
不過這次他訴說的緩慢又艱難,不如述說胡蜂軍團未來時順暢,第一句話令我感到震驚。約書亞說: 一切都是我的錯。
他說,在某次快要被遺忘的記憶裡,他在我摔斷脊椎的10小時後的醫院營地找到我,因為醫療物資短缺,我的腿和脊椎沒有救回來。但他沒敢把我留在醫院裡,直接將昏迷的我帶走。
當時的我打斷他的話,古怪地問: …你在參與救援的間隙,跑到第二軍的醫院營地偷走了我?
約書亞頓住,低著頭,沒點頭也沒搖頭。我說,好,知道了。他立刻抬頭。我反而有點莫名其妙。
很不好描述他當時的表情,他絕望時微表情非常多,我只好又說一遍。“我知道後面會發展成什麼樣,可以不用說了。”
我當時的表情很平靜,不露喜怒,我覺得沒什麼好驚訝的,反覆算來,只有幾種演算過的途徑。迴歸家族/被帶走私豢/淪為交易物件。
我之所以不生氣,是因為我有絕對的自信,只要能恢復意識,就能處理掉自己。
前者可能有點麻煩,但我不覺得後兩種情況會出現。我不允許自己落到那種地步。
約書亞在他自認為的某次記憶裡帶走米蘭·克萊門,但只要米蘭·克萊門醒來,就意味著他將失去
米蘭·克萊門。
但令蟲意外的是,我平靜以對的態度令約書亞心防破碎。他突然開始講述這一次。
他說,他沒有想要豢養我,相反,他把我偷走後
帶到了一個微型星球去養病,沒有暴露我的身份和性別,對外宣稱克萊門醫生被朋友帶走治療。
還在我的許可下為“米蘭·克萊門”這個身份申請長期病假,他想盡辦法在幾年內推動首都盟(當時的我沒明白這又是什麼組織)的醫療科技和民生科技程序,大概在5年後,我在首都盟的醫療科技幫助下,重新站起來,成為第一代外骨骼異體科技的試用者。
當時的我…嗯,說來慚愧,我第一反應是什麼是首都盟?什麼是新生醫療科技?什麼醫療科技竟然能在五年內發展到逆轉神經和細胞的死亡??
我是一個注重當下的蟲,我當即抓住他的手,問:“細說首都盟的醫療科技。”約書亞立刻卡殼。三聲對不起說得我頭暈。
約書亞又用那種溫順小心的語氣說: 我只記得怎麼幫助你站起來的部分記憶。
他用盡力氣,甚至想到臉漲紅都沒能想起來首都盟的發展歷史,只磕磕絆絆解釋了首都盟是某幾個家族組合而成的新勢力,將要發展什麼新科技航道點,利用黑洞,推進民生科技,智腦手環即將誕生。
約書亞說他不喜歡首都盟,說正是他們做外骨骼測試裝的時候弄傷“我”, “我”那時已經很久沒有做抑制荷爾蒙素的腺體手術了,血一出來,那些測試員全是中等種,個別資質差的當場發情。
我有點意外。我沉默凝視他,心裡當然是在懷疑約書亞·華沙此刻是否居心叵測。]
【別懷疑,就是啊!就是啊!】【珍惜現在還會警惕華沙的米蘭閣下,翻回去看他們秀恩愛的章節,牙幫子咬碎!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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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戰友口中有個非常統一的評價,冷麵劊子手。我的面骨線有些利,嘴唇薄眼尾翹,擺出冷漠表情或質疑表情時,一些定力不夠的蟲會立刻冒冷
汗。
有時候這令我具備額外優勢。比如,去和上頭長官談醫療用度分配,醫療城20個部門,只有我的部門從未有過用度短缺。
我想,我當時一定是展現出質疑用的冰冷審視表情。約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