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來一臉淡漠彷彿什麼都入不了眼的藍湛，見自己抹額竟被他取下了，平淡的面龐有一絲龜裂。
藍湛：“魏嬰，還我！”
魏無羨故作驚訝的道：“哎呀！原來藍二公子是有反應的啊！你咬我，我拽你一條抹額不過分吧。”
藍湛不言。
魏無羨把他的抹額拿在手裡整理了一下，一點一點的對摺好：“那我剛才和你說話你怎麼不回答我？”
藍湛沉著一張臉道：“回答什麼。”
魏無羨的一根手指像調戲良家婦女一樣挑起他的下巴：“告訴魏哥哥，你剛才是怎麼了，為什麼會哭？”
藍湛仰著下巴和他對視了半晌，眼睛盯著他，透過他好像看到了什麼本不應該他看到的東西。
突如其來的呆滯和平靜，讓魏無羨的心一沉，心裡竟沒由來的慌亂起來，他放下了抬著他下巴的那隻手，重新撐開了已經被自己疊好的抹額，想給他繫上。
魏無羨的手剛舉起，就聽到藍湛那隱約帶著顫抖的聲音道：“魏嬰，你能告訴我你的外貌為什麼會變了嗎？”
語氣裡是請求，而不是要求，就算魏無羨不說也沒關係那種。
魏無羨有些不確定的問道：“藍湛，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。”
小藍湛一字一句的道：“夷陵，亂葬崗，圍剿，阿苑。”
魏無羨這才想起，藍思追說的，小藍湛其實昏過兩次，而他兩次在幻境裡確實看到了不同尋常的事。
第一次是他和藍忘機大婚，小藍湛突然出現要求自己跟他走，第二次就是江澄幻境中那個掏出第二個江家銀鈴的藍湛。
那既然小藍湛也進了江澄的幻境，那看到了些什麼，問出這樣的問題也就不稀奇了。
魏無羨放下要幫他系抹額的手，嘆了一口氣，靠在了床邊，用手撐著頭道：“其實也沒什麼，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。”
小藍湛堅定的道：“我想聽你說。”
見他如此執拗，魏無羨就大概講了一下當年事情的前因後果，但也就只講了射日之徵，然後勝利。
突然小藍湛問了一個和當年藍湛同樣的話語：“你為何棄劍道而轉修他途？”
魏無羨：“你真的想知道？”
藍湛點了點頭。
魏無羨想了想，感覺還是算了，講出來只會讓藍湛替他心疼，又得不到什麼別的好處，況且過去了這麼多年，他也不願再回想當時發生的事。
魏無羨動了動身體，因為床邊很硬，他咯的腰疼，他蹬掉自己的靴子，整個人都坐到了床上，隨後輕飄飄的道：“都過了這麼多年，我早忘了。”
誰料小藍湛竟直接拆穿了他：“你說謊。”
“我沒有啊。”
“兩夜一天的剖丹之痛又豈是常人所能忍受，又怎可能忘記？”
“……”魏無羨沉默了，藍湛是怎麼什麼都知道的，他伸出一隻手想去探他的額頭，突然感覺這應該和發燒沒有什麼關係，故而又把手收了回來。
想去探他的脈搏確定一下這孩子是不是真的小藍湛，還是說被誰奪舍了。
小藍湛任由他給自己把脈，然後說出了一句讓他更為震驚的話：“我都在江晚吟的幻境中看到了。”
“看到了多少？”
“全部。”
魏無羨本以為他看到的應該和自己看到的大差不差，卻沒想到他看到的竟然這麼全面。
魏無羨：“那包括蓮花塢覆滅，亂葬崗圍剿，我身死道消的事……”
“看到了。”
魏無羨無力的喘了一口氣道：“既然你都知道了，還問我做什麼？”
小藍湛沉默了一會，道：“我只信你。”
藍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