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知訊息的小皇帝匆匆趕來:“穆叔叔!”
穆煥手上動作微滯,卻並未回頭。
小皇帝面露急切地過來抓住了他身上鎧甲的一角:“穆叔叔,此時不是找母后發問的時候,蘇姐姐已經離開長安三日了,你趕快去追,還來得及!”
方才穆煥正在氣頭上,如今經小皇帝一提醒頓如醍醐灌頂,他鳳目微翕,冷冽的目光一點點收緊。默了片刻,他收起手中長劍,說出的話比帝王還要有三分魄力:“此事本王絕不會善罷甘休,太后娘娘好自為之!”
眼見他闊步出了大殿,太后無力地跌坐在地上,面色早已慘如白紙,頸間的血還在淌著她卻渾然不覺得痛,眼中有熱淚滾滾而落,無限淒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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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經
蒹葭下去吩咐時, 吉婭在蘇簡旁邊道:“公主寬厚, 不過飲酒容易誤了行程,只怕不妥。”
蘇簡道:“不過讓大家停下來喝口酒暖暖身子罷了,怎能誤事?何況你們塞北之地個個兒都是英雄, 想必酒量並不差吧?”
她說著沒再理吉婭, 自己也隨之下了馬車。
蒹葭看到她走上前:“姑娘,酒準備好了。”
蘇簡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,只見不遠處的長木案上並排擺了二十多碗酒。
蘇簡望向荊啟太子:“端和即將遠嫁塞北,從此無依無靠, 還需仰仗太子和諸位扶持,略備薄酒不成敬意,不過是給大家祛祛寒。太子以為如何?”
荊啟太子看她一眼, 右手放在心口對她躬身施禮:“公主有心了。”說罷對著眾人揮了揮手,眾人紛紛過去飲酒。
蘇簡站在一旁默默看著,仔細端詳著每一個人。
荊啟太子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身後:“公主在看什麼?”
蘇簡微微一怔,旋即面露憂色, 輕輕搖頭:“也沒什麼, 只是想到今後再也不會回來了,略有些傷感而已。”
荊啟站在她側後方凝視著她, 叫她皓白如玉的脖頸處有髮絲隨意飛舞,堪稱國色的面頰此刻爬滿哀痛,眉頭都跟著擰緊了。讓人瞧著竟莫名覺得有些揪心。
他撇過臉去不再看她:“公主既然是和親,代表的便是兩國和平,我父汗必定會善待公主的。”
蘇簡突然看向遠處的一棵梧桐樹, 伸手指了指那個方向:“那樹上掛了不少福帶,想來過往行人沒少在此地祈福,端和即將遠離故土,還望太子能容端和前去拜上一拜,以求父母平安,家國太平。”
“這……”荊啟似乎有些猶豫,默了會兒道,“那本太子隨公主前往。”
蘇簡道:“太子乃草原人士,本不信這個,去了只怕不妥。”
說完見他似乎很不放心,便隨意指了個婢女:“讓那個尋婭隨我去吧,她聽不懂漢話,倒是再好不過的人選。”
荊啟看了眼尋婭,默默點頭。
尋婭隨著蘇簡走至前方的梧桐樹下,垂首站在一旁默不作聲。
蘇簡瞥了她一眼,和蒹葭一起上前幾步跪下去,雙手合十默默唸著什麼。
“蔣武在哪兒?”蘇簡壓低了聲音問。
蒹葭眼珠轉了轉似乎在搜尋著蔣武的身影,旋即道:“應該就在咱們附近。”
蘇簡點了點頭,突然站起身來看向尋婭:“我不會你們的語言,你教我兩句如何?省的到了你們塞北成了聾啞人。”
尋婭抬頭看向她,目光裡透著困惑。
蘇簡嗤笑:“頡巽可汗與我大舜征戰多年,當初能隻身入我大舜軍營,能聽不懂我說的話嗎?我只是沒想到,頡巽可汗堂堂男兒居然扮個女人,若傳出去豈不貽笑大方?”
說罷,她細細打量著他,眉眼間透著譏諷:“不過大汗身形如女兒般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