著迎上來:“姑娘可擔心死奴婢了,怎麼去了這麼久。”
蘇簡對她使了使顏色,她這才看到旁邊的穆煥,自知失言,忙曲膝行禮。
穆煥只點了點頭,徑自坐上旁邊的馬車走了。
蘇簡拉起蒹葭:“時候不早了,趕快回府吧,祖母現如今只怕還為我們掛心呢。”
蒹葭應著扶她上了馬車,對著馬伕知會一聲,馬車掉了個頭,向著武陵侯府的方向而去。
馬車上,蒹葭看蘇簡魂不守舍的,不由詫異:“姑娘怎麼了,有心事?”
蘇簡回神,略笑了笑搖頭:“沒什麼,只是覺得這位攝政王有些難以琢磨。”
“姑娘何出此言?”
蘇簡想了想,又不禁喟嘆一聲:“其實我也說不上來,就是覺得有時候他看我時的樣子就像很早就認識我一樣。可我跟他不就只見了那幾次面嗎?”
“會不會……是姑娘看錯了?”
蘇簡自己也不知道,只覺得心裡亂糟糟的。這個男人總讓她有種說不出的熟悉,尤其是那雙眼,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好像在哪個地方看見過。
“我還是蘇筠的時候,和定北侯世子有過交集嗎?”蘇簡突然問蒹葭。
蒹葭微微一愣,大姑娘的事現在再想起來恍如隔世。
她仔細想了想:“論起來,攝政王小了您五歲,他還是定北侯世子時和咱們蘇家也無甚交情,應該是沒去過咱們府上的。後來您嫁給魏……以後一直待在王府鮮少外出,應該不會見過吧。”
說到這兒,蒹葭突然想到什麼,問道:“姑娘,會不會是原來的六姑娘跟攝政王見過面,您繼承了她的記憶?”
是這樣嗎?蘇簡眯著眼沒吭聲。直覺告訴她,事情不會是如此簡單。
突然她眼前一亮:“還記得我在太后壽宴上落水的事嗎,當時我被人救上來時好像聽到有人叫我以前的名字,我一直覺得是在做夢,可現在再想……”
蘇簡越想越被自己唬了一跳,她是蘇筠的事除了祖母和蘇玠以外,蘇家其他人都不知情,就連父親都是一無所知的,更何況是穆煥呢?
可那個一直喚她“筠筠”的聲音現在回憶起來,可不正是穆煥的嗎?
這裡面,會不會有她不知道的事?
“停車!”蘇簡情急之下喊了一聲,馬伕聞聲將馬車停下來,在外面問,“姑娘,有什麼事嗎?”
蒹葭拉住她:“姑娘別衝動,咱們這麼冒冒失失去問王爺怎麼妥當,萬一是你聽錯了呢?您借六姑娘身子活著的事何等隱秘,攝政王如何查的出來?”
被蒹葭這麼一說,蘇簡漸漸心情平復了下來,對著馬伕道:“沒事,走吧。”
看蘇簡臉色都跟著白了,蒹葭忙倒了茶水給她:“姑娘莫要胡思亂想,這件事攝政王必然是不知情的,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。攝政王當初救您時不是有外袍還在姑娘手裡嗎,得了機會您藉口送衣服旁敲側擊一下也好。姑娘可別自己嚇唬自己,先亂了陣腳。”
蘇簡接了水猛地灌入腹中,心緒漸漸平靜,暗自打定主意,這件事以後再慢慢觀察。
左右明日她也是要去雲山女學的,到時候再想辦法打探也可以。
☆、
清晨的朝陽紅透了半邊天, 透過薄薄的窗紙流瀉入室, 在案几前落下一排明媚的金光來。
蒹葭短了熱水進來時,蘇簡還在榻上坐著,繡著海棠喜鵲的錦被被她攏在懷裡, 如墨青絲披散在後背, 她手肘支在蜷起來的膝蓋上,雙手托腮,整個人不知在想什麼。
蒹葭將水盆擱置在屏風旁邊的花梨木洗臉架上,走過去將薄而透明的輕紗床幔撩開在一側, 用淡紫色同心結金線纏絲的彎鉤勾起,眼見床上的美人兒毫無所覺,好像在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