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蟬,用火烤著吃,你也烤著吃。”
“我不烤。”
“我幫你烤。”
“三花娘孃的好意我心領了,還是三花娘娘自己吃吧。”
“你餓著了。”
“我沒有。”
“你走累了。”
“也沒有。”
“……”
三花貓盯著他好久,從他手上接過蟬,兩三口便咬來吃了,不能浪費。
隨即邁著小碎步,又跑到了前邊去。
“你這貓兒還挺關心你。”
“她生怕我餓死。”
“有意思。”
吳女俠不由勾起了一抹微笑。
這種溫暖是會影響到身邊人的。
此時由早晨漸漸走到中午,雖是陰天,沒有烈日,卻也有幾分悶熱。
悶熱之餘,偶有幾陣涼風,每一陣風吹來,都帶來驚人驚歎的涼爽。
再配上小路兩旁星星點點的夏花,不似春花的柔媚,卻自有其燦爛,伴隨著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蟬聲,好似和回憶裡的每個夏天都差不多。
說來有些恍惚——
今年夏天已經過了一半,她幾乎每日都在外奔波,每日被烈日所曬、被夏熱所擾,今天還是第一天閒下來看路邊的夏花,聽道旁的蟬鳴。以至於過了一半的夏天了,才體會到夏天的感覺。
忽然又聽見一陣聲音,若有若無。
像是炊壺被燒開了一樣。
不止是她,蹦蹦跳跳走在前邊、好似無憂無慮一樣的三花貓也被吸引了注意力,伸長脖子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。
幾人走過去,只見四五個村童,赤著腳在路上走。
兩個村童穿的褲子只有半截,三個村童將褲腳挽到了膝蓋上,腳上都沾滿泥巴,其中有個村童還提著一個巴簍,多半是去河邊捉魚鰍了。此外每個人的嘴裡都含著半截豆莢,吹出或亮或沉的聲音。
多種聲音混合在一塊兒,真是刺耳。
“嘿小孩兒!”吳女俠叫住了他們,“你們在哪裡找的這個叫叫?”
“嗯?”
幾個小孩兒頓時停下來,不知所措。
吳女俠雖是女聲,不過她以布蒙面,長得也高,牽著馬帶著刀,自有幾分威懾力。
“問你們在哪找的叫叫?”
“什麼……”
“叫叫,馬屎叫叫。”吳女俠對他們說著,這才反應過來,長京的叫法可能不一樣,於是指著自己嘴巴,“吹的這個。”
“前邊路上就有。”
“走吧。”
吳女俠擺了擺手。
一群孩童立馬快步離去,一邊走還一邊回頭來看他們,口中哨聲又響了起來。
三花貓也站在原地,直盯著他們看。
直到孩童走遠,道人和女俠也走遠,她才收回目光,連忙追上道人。
過了一會兒——
三花貓已變成了小女童的模樣,和吳女俠一樣,一人嘴中含著一個野豌豆莢做的哨子。兩人並排行走,一大一小,吹出炊壺一樣的聲音,記憶中夏天的感覺倒是因此變得更完整了些。
道人被噪音裹著,卻面露笑意。
前方隱約可見山影重重,彷彿難以到達的遠方。
……
遠處的山越來越近,山影越發清晰,不過走近之後,又在山的背後看到了更多模糊的山影。
這世間的山果然走不到盡頭。
夜晚在路邊睡了一覺,次日早晨,便到了連綿的北欽山下。
大山巍峨,白雲深處有人家。
“嗚嗚嗚~~”
小女童依然吹著哨子,走路很不正經,偏偏倒倒,偏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