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當地的風俗,這時候應該往病人身上貼些鍊金符咒,再或者給她餵食些古怪的草藥,以及百病皆可醫的放血療法。
還好這些她都強行逃過去了。
海蒂臥床不起的這些天裡,有許多人都來看望過她。
波提切利給她帶來新鮮的藍莓和葡萄,還給她的床頭放了一盆新開的風信子。
被她救過的病人們提來了各種野雞和鮮魚,在門外行了一個長長的禮才離開。
領主久久的沒有出現,等到再次出現在她身邊的時候,身邊還帶了個廚子。
那廚子一臉惶恐的揭開了餐盤,給她看那被強行複製出來的披薩‐‐
圓形的麵餅上撒著培根蘑菇還有裡脊肉,似乎還點綴了一些迷迭香和九層塔。
海蒂被扶著坐了起來,聞著那滋滋冒油的培根香氣,忽然有精神了一些。
她應該教這廚子怎麼做漢堡和惠靈頓牛排的。
黑髮美人低著頭慢條斯理地吃著披薩,領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靜默了很久,半晌才開了口。
&ldo;我那天原本是想把你支走的,事情來得很突然。&rdo;
&ldo;有暗探告訴我他在還未出動的表演車隊裡看見了暗藏的匕首,但距離遊行開始只有十五分鐘了。&rdo;
他頓了一會兒,似乎是在觀察她的反應。
她沒有反應,開始吃第二塊披薩。
洛倫佐揉了揉額角,放緩了聲音道:&ldo;審訊的結果是,他們雖然有些人帶著典型的那不勒斯裝扮,其實是法國人。&rdo;
‐‐法國人?!
海蒂動作頓了一下,接過手帕擦乾淨了嘴角看向他。
&ldo;他們雖然早就統一了口徑,但也有能被金錢蠱惑的叛徒。&rdo;洛倫佐說的不緊不慢,眼睛仍然在觀察著她的神色。
在先前一場的入侵之戰中,佛羅倫斯擔任了中流砥柱般的角色,不僅建立了強大的三角聯盟,而且還表現出了驚人的戰力。
也正因如此,法國那邊才會秘密的派遣小股力量,讓他們扮作是來自那不勒斯的行兇者。
第一,是為了美第奇家族,最好能趁著節日的狂歡暗殺掉一眾相關的人,能弄死幾個是幾個。
第二,就是為了嫁禍和製造矛盾。
如果不是克希馬發現有個人帶著法國南部地區的口音,他們可能真的以為是那不勒斯的領主又有意動手。
海蒂給了德喬一個眼神,後者立刻端走了床上的小餐桌,帶著廚子一起退了出去。
她查過相關的情況,也補充了必要的資訊。
現在法國的掌權者,是蜘蛛國王路易十一。
這是一個野心勃勃又手腕鐵血的老國王,老謀深算的程度和對領土的渴望都讓人為之毛骨悚然。
當時克希馬提到他的時候,還談論到他說過的最廣為人知的一句話。
&ldo;朕即法蘭西。&rdo;
海蒂曾經在別的地方聽說過這句話,那是法蘭西人民族精神的代表之一,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,如今的自己會和他生活在同一個時代。
甚至是無形之中的對弈者。
在過去的幾十年裡,他不斷地鎮壓著反抗者,和弟弟查理反覆爭奪著諾曼第和諸多領土,而且限制著進出口貿易,重用新興資產階級的商人,甚至主動召用義大利工人在里昂興辦全國第一個絲織品工場。
哪怕這位老人已經到了六十歲的高齡,他的目光仍然放在整個歐洲的風雲變化上,隨時準備著從混亂中謀得各種好處。
&ldo;我先前沒有太在意法國,&rdo;洛倫佐微微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