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幸好有莫秋露這個和宴春高度契合的水靈府和神魂,讓尹玉宸得以用她的身體靈府作為媒介,先將一切供給莫秋露,再在她身體裡設下符文,待他被抽乾死去,陣法正式開啟。
那時候莫秋露和尹玉宸兩個人的內府靈力,修為血肉,都會經由莫秋露供給宴春。
而尹玉宸因為供生天人五衰,被這邪惡的術法吸得只剩白骨裹皮,不跳魔窟,才是一絲活路也沒了。
宴春什麼都不知道,甚至連供生陣法的手鐲,尹玉宸都不曾讓她親手戴上。
莫秋露也根本不瞭解這種邪術的本源和作用。
她以為自己得到了一切,卻其實只是一隻入甕的鱉。
暴雨依舊,弟子們無人敢上前去檢視宴春和莫秋露,靈絲在他們之間拉扯,兩個人掙紮在絲線兩端的泥濘之中,一人供生,一人向死。
魔窟越縮越小,終於在快要閉合之前,魔窟靈光大盛,荊陽羽出來了。
彼時他已經遍體鱗傷,再不復之前天神般模樣,他跌跌撞撞朝著宴春走來,跌跪在她面前,交給了她一個手鐲。
他聲音也似灌了千斤沙,「是他……」
荊陽羽找到了半片鮫紗,還有一個手鐲。
「啊——啊——」宴春攥住那片破碎的鮫紗,還有手鐲,嗓子嘶啞如鴉啼。
她周身突然紅光大盛,符文從她的頸環和內府甚至是手鐲上面飛出來,迅速流轉,周遭被映照得一片金紅。荊陽羽直接被這紅光彈開。
天空之中電閃匯聚,粗如樹幹般的劫閃直劈而下,這等竊生邪術,自然為天所不容!
莫秋露如同被掏乾的布袋,迅速乾癟下去,她頭髮全都白了,七竅流血地看向荊陽羽方向,看著荊陽羽連忙運起靈力,為宴春擋了這一道劫閃,跪地嘔血,霎時間心如死灰。
荊陽羽擋下第一道劫閃,第二道緊隨而至——而他雖然不懂尹玉宸設下的供生之術,卻知道這些連線在宴春和莫秋露之間的絲線,正在飛速吸取著莫秋露的生機。
宴春在巨型劫閃之下接連進境,令弟子們紛紛瞠目,天空的劫閃也一次比一次更急,更粗。
荊陽羽試圖以長劍砍斷宴春和莫秋露身上連線的絲線。但是這細若髮絲的絲線,卻不知為何堅如磐石,
荊陽羽一劍砍下去,靈光炸裂火花四濺,他手中長劍直接被彈飛——莫秋露並未如何,宴春卻突然噴出一口血,後背生生多了道深可見骨的劍傷。
但是這劍傷因為宴春在吸取著另一個人,確切說是兩個人的生機,肉眼可見地飛速癒合。甚至荊陽羽方才砍在絲線上的力量,也被這絲線吸取,瘋狂朝著宴春的身體傳送過去。
她竟是這轉眼之間,已經突破了破妄境中期。
荊陽羽看到宴春竟然吸取了他的攻擊,便立刻確認這是邪陣。
荊陽羽此生從未面臨過這樣難的抉擇,這些靈絲和宴春為一體,很顯然……是她的魂絲。
可若不斬斷這些魂絲,不截斷這等邪惡術法,莫秋露就會生生被吸成人幹。
若是斬斷這些魂絲……宴春不知道會如何。
違背天道進境的巨型劫閃當空劈下,荊陽羽咬著牙,雙手戰慄,這一瞬間,他腦中閃過無數的畫面。
很多都是入道之時,師尊教他要恪守本心,匡扶人間正義。
更多的則是宴春自很小的時候,便扎著小辮子,跟在他的身後叫大師兄,又自然而然地在成年之後向他求愛。
她曾是他大道之外的唯一,亦是唯一令他方寸大亂的人。
他此刻額角青筋暴突,他必須做一個抉擇——
正與邪,情愛與道心幾乎將荊陽羽撕裂。
而在一道足有雙人合抱粗的劫閃劈下,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