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長髮都掃到了宴春臉上,聲音更是從宴春頭頂灌下來一樣。
「他不會誤會我們真的做了什麼,脫凡境修者的五感,除非我當時真的在弄你,否則什麼聲音也騙不了他。」
尹玉宸說:「師姐大可不必急著去解釋……你難道不想看看,你自小愛到大的師兄,會不會為你方寸大亂嗎?」
宴春嚥了口口水,她本能覺得這樣是不對的,有什麼話就要說得清清楚楚,沒必要這樣。她還是直接想要和荊陽羽說,她不喜歡莫秋露的。
尹玉宸說幫她,宴春以為是等大師兄來了幫她說話,沒想到他是……宴春彆扭極了。
可是尹玉宸從頭頂傾瀉下來的話,他禁錮她,卻又完全能夠讓她掙脫的姿態,讓宴春覺得自己如同被細細的水流潺潺拂過。
清涼,舒適,和被逼迫接受什麼的感覺完全不同,她能感覺出,主動權在她手裡,她如果要離開去解釋,玉宸師弟絕不會阻攔。
宴春竟然在這種狀態下,將尹玉宸說的話全都聽進去了。
她確實從來都依戀荊陽羽,從小到大,一切都是荊陽羽在安排。什麼時候結為道侶,什麼時候下山歷練,宴春從前很喜歡這樣的按部就班。
可現在她被尹玉宸勾起了內心深處的渴望,她確實想要看看荊陽羽那樣的人,會不會為了她方寸大亂。
宴春再也不想從他的口中聽到「不要胡鬧」四個字。她故作決絕地提分手,現在想來,在荊陽羽那裡,大抵也是一種胡鬧。
宴春慢慢抬手,抓住尹玉宸輕輕按在她頭頂的手掌。
「我知道了,我不去找他解釋。」
尹玉宸笑了,他就知道宴春會想清楚的,從前只是沒人告訴她,還可以這樣。
她雖然軟弱,也無所謂大道,從前總是隨波逐流,但她是生著逆骨的,那是魔窟和邪術都折不斷的脊樑,支撐著她搖搖欲墜的純粹世界。
宴春說:「師弟……他那樣的人,真的會不受控制嗎?他父母家人死的時候,我也沒見過他悲痛欲絕。」
宴春仰頭看著尹玉宸,滿眼都是不自信。
尹玉宸伸手撥了撥宴春頭頂挨著的兩個發旋,有些出神地想著,他也是兩個發旋呢……
尹玉宸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,反問:「他若真的不為你動容,這麼多年師姐只當真心餵了狗不就好了?」
宴春聞言竟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,她笑起來,拍了下尹玉宸的肩膀說:「師弟,你真的好聰明,如此擅長人心變化,若不然就入天衍殿,同我母親一起學推演吧?」
尹玉宸也笑了,說:「那要看伏長老肯不肯收我了。」
推演?在尹玉宸眼中就是算命的,奈何他從來不信命。
「我說就肯定可以。」宴春拍著自己保證,「若是明天沒有其他合適的長老要你,你就等著我母親回來,等我……」
宴春頓了下,把等我「神魂出竅後」這幾個字咽進去了。轉移話題道:「你今晚……要麼就住康寧院吧,反正也很晚了。」
宴春邀請他留下,尹玉宸當然很開心,但他今晚要去山下和雲睿誠他們交代一些事情,不能留在這裡。
他委婉拒絕道:「等我正式進入內門再來找師姐玩。」
宴春有些失落,像個玩得正高興,同伴卻被娘親喊回家吃飯的孩子。
尹玉宸看她臉上的失落,抬手在她的腦門上很輕地彈了一下,挑眉一笑,微微歪著頭看宴春,筆直的脊背因為站姿轉變,立刻就顯得極其不端正起來。
他語調有些輕佻的說:「師姐,你就不怕雙尊不在,我還未進入內門就夜宿康寧院,明天你我之間就洗不清了?」
宴春聞言笑了,那點不捨散了,嘖了一聲:「你這做派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