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了能讓更多的人看到馬戲,有生之年以來第一次,團長偽裝成了人類模樣。”
“他站在帳篷前,笑著向一個個人類派發傳單——最開始他刻意模仿人類的笑容有些猙獰,傑克便陪著他在鏡子前一次次練習。最後終於,卡珊德的第一場馬戲開演了。”
人面花們再次爆發笑聲,舞動葉子。圍觀的動物們也發出歡樂的吼叫,揚起了前蹄。
“人們都喜歡馬戲,尤其是團長還帶來了一些他們從未見過的異獸。這演出非常非常的成功,當天晚上演出結束後,人們離去,動物熟睡,團長和傑克兩人在帳篷內痛飲美酒。”
“傑克和他約定了,今後的每一次演出都會出席。”
“畢竟,他說,我下次還要和狗熊跳舞呢。”
“這一天團長和他都喝得爛醉,等到團長醒來後,傑克已經不見了。帳篷內空空蕩蕩,座位沉默得像是磐石,只有一地的彩色紙屑和摔倒的酒瓶,像極了這多年來他每一次落寞的收場。”
“他現在卻已經完全不在意這個了,因為他已經有了足夠的觀眾,而他最忠實的那個人類小觀眾會永遠坐在黑暗中,為燈光下的他歡呼。”
“但是,第二天傑克沒有來。”
“以後也再也沒有來過。”
宋淺淺正盯著臺上,忽而感到身邊有一陣寒意——
她猛地回頭,看見一個身著西裝的高瘦男人就站在黑暗中。他長得尖嘴猴腮,右肩上放著一個紅白色的猴子音樂盒。
宋淺淺瞳孔放大,瞬間瞄準射擊
手槍子彈堪堪擦著對方的臉側過去了,而對方的動作分外詭異,像是某種靈活的猿類,身軀一拐便近了她的身。
宋淺淺剛退後半步,就看見對方頓住。
黑暗內,沈朝幕在他身後死死擰住了他的手腕,力道大到他完全無法反抗骨骼都在這襲擊下發出可怖的聲響,就這半秒已經足夠宋淺淺將子彈送入他的頭部。
男人軟綿綿地倒下了,猴子音樂盒跌在地上。
他轉瞬化成了一具白骨,原本就是已死之人了,全靠維爾潘的精神力支撐著才能行動。
“一見面就把我的馬戲團經理給殺死了,可不是特別友善啊。我果然很討厭獵人協會的人。”一道陌生的男聲傳來。
宋淺淺往臺上看去。
舞臺的中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高腳凳,上頭坐了身著戲服的男人,面色慘白。他手中拿著一個笑著的小丑面具。
“是雙生者維爾潘……”沈朝幕說,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,“拾雨肯定在另外一個帳篷”
宋淺淺一愣,低聲急道:“方慶也去了那邊。”
獵人們皆知維爾潘有兩個存在,猶如雙生的光與陰影,性格不同能力不同,唯有記憶是相通相融的。而他的精神力強大到能產生龐大的幻覺,甚至能將部分幻覺具象化——這也是為什麼,雙生者和北海巨妖一樣被列為了傳說級的異獸。
見到這兩人,維爾潘的表情頗為陰桀且不耐:“我要找的不是你們。不過我從來討厭獵人,既然來了,就別想走了。”
沒說半句廢話,他暴起衝向宋淺淺。近二十米的距離在一息間被拉近
視野裡女人還沒反應過來,連恐懼驚訝的表情都未做出。他的利刃就要碰上那脆弱的喉管——
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爬上後背,維爾潘近乎是本能地剎住攻勢,堪堪後退了半步。
身前可怖的金色長槍從地表竄出,只差一點就能擊穿他的身軀。
維爾潘瞳孔放大。
他的奇襲從未失手過,這怎麼可能是人類的反應速度
眼前驟然飛起的光絮,也讓他生出了無盡的警惕。
面前男人的眼神晦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