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麼多年來航線被大量冰川堵住, 更是要避開疑似有骸骨人魚活動的區域,花的的時間超乎了他們想象。
他們是在傍晚的時候抵達這裡的。舊哨站建立在冰川之上,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回來了, 連所有清潔機器人都壞了。獵人們都在為明天的探索忙碌, 水手們清點完所有可用船隻後在休息,龍拾雨就自告奮勇打掃了一圈。
不得不說, 他打掃起來真是十分熟練。
……想必真的在很多很多地方掃過地。
夜深了, 龍拾雨洗了個澡坐在床上玩鬥地主。
這裡的訊號不大好, 他在被封號的邊緣反覆橫跳, 最後還是被封了。
好不容易攢下來的豆子又沒了。
他很失望, 想了想還是過去找公主玩。
屋內沈朝幕剛把資料收拾好,從身邊的窗子往外頭看就是一望無際的冰川。它們永遠被黑暗籠罩, 而空中星光比任何其他地方都要絢麗, 大片大片地浮動翻滾, 所過之處將海與冰都映亮。
龍拾雨探頭進來。
沈朝幕說:“今晚你沒有睡前故事。”
“好吧。”龍拾雨有點失望。
“你的祖安花呢?”
“我給它放在窗邊了, 用暖氣吹著。”
沈朝幕說:“你竟然把它放在窗邊罵娘。”
“什麼罵娘,它是在開心地唱歌。”
沈朝幕側耳,窗外果然傳來了“敲你媽~~敲你媽~~”的悠揚歌聲。
沈朝幕:“……”
龍拾雨已經熟練地抱著被子進來,佔據了床上的半邊。
沈朝幕總覺得龍拾雨做這種事情越來越熟練了,從某天開始,問都不問他的意見了。
龍拾雨仔細整理好了被子,把它拱出了一個奇怪的形狀,然後才慢慢倒鑽了進去。
沈朝幕之前也見龍拾雨做過這種事情,一直沒在意,今天留意到了,終於問:“你這到底是在幹什麼?是怕被子上有灰嗎?”
“不是啊,”龍拾雨已經窩在裡頭了,“我在築巢。”
沈朝幕:“……”
沈朝幕:“…………”
他知道部分龍類確實喜歡築巢,但它們一般都是盤踞在舊城堡、沼澤之地、火山邊緣,再不濟也是某座高山之上,然後放下許多許多的財寶,用尾巴盤著。在久遠時代,獵龍家族的人會蓄謀著直接在某一日殺到巢穴裡——任何物種都不喜歡被抄家,龍族尤其如此。這是能讓龍類最快暴怒的方式,沒有之一。
但是一個拱起來的被窩算什麼?
果然是頭傻龍吧。
龍拾雨壓抱著一個枕頭繼續看終端,尾巴從被子末端伸出來,在地上微微擺動。
沈朝幕說:“你還有過別的巢穴嗎?”
“有過好多啊。”龍拾雨回想了一下。他在年少輕狂的時候,經常嚇走好多其他異獸,然後就在那些好地方築巢。
大概這就是惡龍的叛逆期。
沈朝幕看他眼神又帶了同情:孤兒龍真的是太慘了,只能把這種地方當作巢穴。
龍拾雨:“?”
這裡的夜晚氣溫很低,即便是開著暖氣,在最深的夜也還是微冷。
這冷並不明顯,一件薄長袖就能抵禦。不過今天楊知明在清理東西的時候,找到了舊哨站裡頭的幾瓶酒。
北恩的海花酒是好酒,用海中心島嶼上生出的特殊植物釀成,一口下去辛辣又刺激。以前水手們在海上巡邏時,就會在瓶中灌上一些,幾口下去能熱到冒汗。
沈朝幕很少喝酒,但這種冰冷的寒夜確實很適合烈酒。
他於是收拾完東西后,倒了小半杯酒來喝。
那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