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以這種身份自居。
她的實力雖然比不過其他首席競爭者,但也勝過尋常獵人太多。
但如今,這碾壓性的力量依舊讓她顫慄,讓她不由自主地逃竄。
一個已經被“殺死”的,現在看起來毫無理智的異獸王,就是這樣的實力嗎?
那幽靈鯨和阿卡薩摩又會是怎麼樣的存在?
上次體驗這種無力感,還是在卡珊德與沈朝幕的交手——但那交手太過短暫,沈朝幕也沒有用盡全力。
白依依將一縷溼漉漉的頭髮撥到腦後,心中滿是空蕩蕩的挫敗感。或許是因為受傷了,她覺得雨水很冷。
身後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。
白依依的瞳孔放大,手中的鐮刀就要向後挑去——
“等等等等”黑騎士氣喘吁吁地說,“是我”
他看起來狼狽極了,戰馬的一隻眼睛被雷電灼燒,盔甲融化,只剩了黑洞洞的眼眶。而騎士的左手也斷了,右手還緊緊握著那把重劍。
幽魂者這種異獸並沒有實體,即便是斷肢,也能在漫長的一段時間後好轉。
但那種手臂被割裂的疼痛,卻還是真真實實的,半分不減。
白依依恍惚了:“你沒死?”
“運氣好,”黑騎士的嗓音很虛弱,“羅亞以諾和那個男人打起來了,我們應該是逃掉了。”
白依依也確實感受到,異獸的陰冷氣息完全訊息了。
雷暴雨收斂了聲勢,天空正在慢慢轉晴。
她說:“他們不是一夥的?”
“我不清楚,”雨水在騎士的盔甲上流淌,黑騎士回答,“羅亞以諾已經是個瘋子了,沒有人能夠控制得了他……不過那個西裝男看上去也是個瘋子。”
一時白依依不知該說什麼好。
她是一萬個沒有想到,黑騎士還能活下來的。
協會的防線就在前方了。
她應該就在這裡把異獸解決了,就像以前一樣。黑騎士現在很虛弱,對她毫無防備,只要輕輕一擊……
握住鐮刀的手隱隱用力。
可或許是這個雨夜太冰涼了,讓人提不起幹勁。
最後她的手還是失了力道。
白依依說:“你不要再跟著我了,我現在要回防線。如果這真的是羅亞以諾,我們會再回來的。”
“我們”。
這個詞又讓她恍惚起來。
現在她心中還滿是恐懼,和落荒而逃的屈辱無力。
她一直是有著這缺點的,即便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設,到了最關鍵時刻,怎麼樣都沒有那種超脫生死的從容氣度,甚至會自亂陣腳。
從小父王就以她為傲,不斷鞭策她向前——獸族的公主願意做獵人已經是叫人震驚的事情了,而且她可能還能成為首席。
她也將這缺點隱瞞得很好。
不能讓其他人知道。
黑騎士卻說:“女士,請讓我護送你到了防線再離開吧,這是一位騎士應該有的禮儀。”他又有些忐忑,“不知道、不知道什麼時候,能有幸見一見你的弟弟呢?”
白依依疲憊道:“你現在傷成這個樣子了,沒死已經是奇蹟,能保護得了誰呢?那個騎士傳說是假的,我也不是什麼桃麗絲,只是恰巧都是白鹿族的而已。”
“誰說的”黑騎士講,“明明就是我自己的經歷,我當然最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傳說裡的黑騎士是怎麼樣的嗎?”白依依講,“雖然一直是個正面角色,但挺蠢的,在異獸狂潮的時候喝酒出去鬧事,害得將軍只能親自把他救回來,又或者輕信了別人的謊言,落入陷阱,還得靠那兩個孩子把他救出來。”
“這我就不能認同了。”黑騎士雖然還很虛弱